关雎看着顾宴,见他面色淡漠,一惯的气场凌人,几度想要开口,可都没有勇气。
最后,还是顾宴率先启声。
“他现在怎么样了?”清冷的语调毫无温度,听起来并不像是关心。
而事实上,顾宴也的确不关心顾显如今到底是好是坏。
坐在轮椅上的日子,他比谁都清楚。
他这辈子还有站起来,脱离轮椅的可能。
而顾显,是永远失去了用自己双腿行走的机会。
虽然义肢能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心理上的创伤,生理上的残缺,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痛。
听他问话,关雎心弦更紧,手足无措,脑子里紧张凌乱着,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讥讽道:“你觉得呢?你还关心他吗?”
顾宴缓缓勾唇,兴味地笑:“你觉得他值得我关心?”
“那你还问什么!”
关雎是绵软的性子,但逼急了,照样也是小野猫。
这一点,顾宴早就领会过。
两人间沉默下来,关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抬眸主动看向他,问道:“你还想跟楚楚复婚?”
顾宴抬眸,定定地瞧着她,似乎疑惑。
“你这种阴暗狠毒的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根本就不配拥有家庭,
更不配与楚楚在一起。”
她的语气算得上轻柔,可字里行间却掺杂着丝丝愤怒轻蔑,连眼神都透着犀利细碎的锋芒。
顾宴淡漠中带着凌厉的脸色,在这句话之后,明显紧绷起来,眸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紧张。
过往种种,他心知并不光明。
而关雎跟顾显是为数不多知道所有的见证者。
关雎跟林楚楚是闺蜜,那些事……
心慌稍纵即逝,他漫不经心地道:“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两人间气氛越发凝滞,好在,白薇薇及时回来。
后来还跟着一脸不爽的严白。
“关雎,走,我们去找个帅哥跳舞!”白薇薇一回来,拉着关雎就朝舞池走去。
严白的毒舌随之而至:“呵!就你还跳舞呢!别把自己绊倒摔个狗吃屎!”
“滚!”白薇薇回头狠狠骂了句,拽着关雎步伐更快。
受了一肚子气,严白也没好脸色,转头一看轮椅上的男人,见他面无表情,连眸光都有点失去焦距,惹他心里一惊。
“表哥,你怎么了?”
如果他刚才没有看错,表哥眸底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好像是……紧张,心慌?
真是稀奇了!
堂堂顾宴,有什么事值得他紧张
心慌的?
他一问,顾宴回神,眼眸轻眨,瞬间换上了另一幅神色,“没什么,”罢了,又淡淡吩咐,“给我拿杯酒来。”
严白一头雾水。
但他很确定自己的感觉没错——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
取了杯红酒,递给他 ,严白顺势问道:“你跟关雎说什么?还是她……告诉你什么了?”
“没有。”顾宴冷冷地回,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他不说,严白只好自己猜。
“该不会……关雎不希望你跟嫂子复合吧?”
顾宴蓦地抬眸,看向他。
严白便知,猜中了!
“其实……这也好理解,”严白摸了摸鼻子,有点发猝地看着他,低声道,“她们是好闺蜜,肯定互相向着。你之前那么利用嫂子,搁谁身上都得生气。何况,你跟关雎,跟顾显……还有那么大的仇,她肯定不希望你跟她闺蜜在一起。”
严白说着,见顾宴的脸色越来越紧绷,周身萦绕的气息明显越发阴寒,他又赶紧补充,“不过感情这回事……得看当事人自己的态度,再说了,那些事小嫂子不知道,其实也没多大关系。”
顾宴隐隐攥拳。
问题就在这里。
他的阴暗与狠毒,林楚楚并
不知道。
但凭她跟关雎的交情,这些事只怕隐瞒不了多久。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那丫头还会与他复合吗?还敢与他复合吗?
任何一个正常向善的女孩儿,都不可能接受一个游走在地狱黑暗中的恶魔。
他的另一面,是无法见光的。
林楚楚怎么可能接受?
严白看着他,闹不懂他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看见小嫂子跟凌二少跳舞,大受刺激,乱吃飞醋,心智失常?
两人都心猿意马,直到卢里司带着几位老总朝顾宴走来,才重新拉回他们的思绪。
“表哥,卢里司过来了。”
严白低低提醒了句,顾宴应了声,手微微一扬,严白接过他指间空掉的高脚杯,放回桌面。
下一秒,卢里司已经绵里藏针地开口了,“顾先生,不好意思,今晚客人太多,招待不周,冷落了顾先生,还请不要介意。”
这等场面话,谁相信呢?
好在,顾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小伎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卢总痛失中东市场,损失惨重,如今要多方协调,拉拢合作伙伴,忙得分身乏术,顾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