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依然是心思深沉冷峻的样子，气质绝然，目若寒星。
听她疑问，男人嘴角勾起一道慵懒不屑的弧度：“这医院只有你能来？”
林楚楚愣了秒，习惯性地，在他面前有种卑躬屈膝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便清醒过来。
林楚楚啊林楚楚，你这骨子里的“奴性”能不能改改！
在心里狠狠给自己骂了句，她收起脸上的震惊讶异，眉眼间剩余表情不多，但也不是完全高冷的状态。
就好像，偶遇了一个交情淡淡的老同学般。
客气归客气，并不走心。
“医院大门敞开，当然谁都能来，可你停在我面前，我还不能问一句吗？”
顾宴心里一怔，眼眸明显抬起一些，片刻后，又笑了声：“几个月不见，脾气倒是见长。”
不过，也有可能是怀孕的原因。
来的路上，他下载了一个关于怀孕育儿的app。
上面明确说了，女性怀孕后，因为身体和激素水平变化，情绪会不稳定，易躁易怒易抑郁。
现在一看她这副模样，还真是像。
严白那家伙平时成事不足，在这件事上，倒立了功劳。
林楚楚没理会他的讥讽，站起身，朝着走廊另一边看了看。
顾宴的视
线在她小腹处停留了数秒，想象着那个地方有他的孩子，向来冷静的心绪又忍不住起伏跌宕。
“回来做什么？”视线缓缓抬起，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女孩儿优美的天鹅颈，还有尖俏的下颌。
几个月不见，她看上去长了点肉，说明过得不错。
只不过，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精神状态稍差。
想到她昨天看中医，今天又来看西医——顾宴皱起眉头，难道过了前三个月，胎儿情况还没稳定？
林楚楚垂眸看向他，两人视线短暂接触，她很快移开。
“国门对我敞开，回来一定需要理由？”
顾宴想到自己刚才挑衅的话，顿悟——这个问题的确有些站不住脚。
状似自嘲地笑了笑，他突然发出邀请：“中午有空么？一起吃顿饭。”
“抱歉，没空。”
她刚回答完，瞧见卢晶然回来了，立刻迎上前。
“姐。”
卢晶然笑着，看出她脸色有异，视线只稍稍移开，便注意到妹妹身后停留的轮椅。
没办法，实在是——轮椅上的男人太耀眼了，让人无法忽略。
“遇到熟人了？”
卢晶然收回目光，询问妹妹。
林楚楚侧转过身，眼眸掠过顾宴，平静地道：“前
夫。”
前夫？
卢晶然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妹妹那个前夫的确是残障人士，坐轮椅的。
只是——
“他怎么在这里？专门来找你的？”
林楚楚微微摇头，秀眉微蹙，“不清楚。”
姐妹俩站着没走，顾宴迟疑了下，还是滑着轮椅过去了。
“卢小姐。”
他主动打招呼，让林楚楚吃了一惊。
向来，都是别人对他点头哈腰，他还要看心情决定搭不搭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卢晶然原本都准备拉着妹妹转身走人了，闻言，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明艳的脸带着一丝客套疏离的笑。
微微颔首。
连一个字都不屑吐出。
继而，挽着身旁的妹妹，潇洒走人。
顾宴坐在轮椅上，目送着姐妹俩离去的背影。
良久，微微抿起的薄唇漫不经心地勾起一道云淡风轻的笑弧，可眸底的深沉淡漠，又带着暗夜寒星般的冷光。
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能窥探。
进了电梯，卢晶然手臂一拐，斜睨着一直沉默的妹妹。
“怎么，一见面心又被勾走了？”
林楚楚心虚，反驳很快：“没有。”
见姐姐的表情明显不信，她又打起精神来，认真解释：“真没有，我只
是好奇，他怎么会主动来找我。”
卢晶然淡淡地道：“男人不都是那个德性，拥有时不在乎，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不过，爸爸除外！”
她补充后面这句时，满脸幸福笑意。
林楚楚也喟叹道：“是啊，爸爸妈妈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就听说这些了。”
“所以啊，找男人要以爸爸为参考，像你前夫那种——光是帅又有什么用！”
林楚楚嘀咕道：“顾宴的气质哪里是一个帅可以形容完的。”
卢晶然立刻瞪过来。
她笑了笑，“这是事实，不过——他再帅，气质再好，都跟我没关系了，我跟他不可能的。”
她早就暗下决心，离他远远地。
即便现在是卢里司的小女儿，身份尊贵，门当户对。
她也没有再起那种念头。
“你记得这话，每天都提醒下自己！”
“知道啦，人得有骨气嘛！”
林楚楚敬畏姐姐，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我心里有数的，当初被他利用、欺骗那么惨，我若是还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