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自言自语,顾宴一下子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这一动静,立刻惊到了地上蹲着的林楚楚。
她倏地回头,发现顾宴回来了,顿时浑身不自在,站起身来,像初到陌生人家做客,不知所措的小女孩儿。
男人那张俊脸,一瞬恢复到冷沉,连眸光都平静无波。
两人视线对上,林楚楚无意识地屏住呼吸,低声嗫喏地道:“你……回来啦。”
看到顾宴,她脑子里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吻痕,脑补出昨晚的一些画面。
继而,无法直视对方。
顾宴见她低垂着小脸,斜阳下,脸蛋绯红似血,也不知是阳光映照的,还是她自己脸红。
但不管是哪种,瞧见她时,他一惯冷硬平静的心,也鼓噪起一些未知名的情绪。
那群禾雀还在唧唧喳喳地啄食,甚至有几只蹦跳到她脚下。
林楚楚闻声低头,看着那几只胆大的禾雀,眼眸又忍不住发亮。
顾宴将她细微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清冽的语调一本正经,“禾雀已经被世界自然保育联盟列为易危物种,你想吃它们,怕是不行。”
林楚楚一听这话,顿时抬眸,脸颊越发羞红。
好尴尬啊……
刚才那话居然被他听到了!
他会怎
么想?
会不会又觉得她太能吃了?
居然把主意打到一群小鸟儿身上!
这么一想,她立刻抬眸看向男人,有点紧张慌乱地解释:“不、不是的……我就一句开玩笑的话,我当然不会吃它们,它们这么可爱……”
顾宴没吱声,不冷不热地调转轮椅,朝里屋走去。
林楚楚瞥了一眼,赶紧放下手里装稻子的食盒,拍拍手跟上前去。
顾宴听到脚步声,也没回头,浅声关心问道:“身体恢复了吗?药有没有按时吃?”
林楚楚乖乖地,“吃了,身体也好了很多,只是头有点闷。”
“嗯,医生说那些药物需要一些时日代谢才能完全消除,别急。”
她又点头,“知道了。”
许是她过于乖巧,惹得顾宴抬头看了眼,林楚楚也察觉到,怯怯回视了下。
两人什么都没说,空气莫名变得干燥起来,让人呼吸都不自在。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林楚楚赶紧找了个话题:“那个……林笙笙,你……怎么处置的?”
顾宴没看她,平声问道:“怎么了,你还想替她求情?”
“求情?”女孩儿音量提高了一些,不屑又愤怒地道,“怎么可能!她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罪不可赦!”
不过,
想到当初游轮上,若不是她被人陷害,估计也不会误打误撞遇到顾宴——心底里,竟觉得林笙笙还有那么点作用。
只是这话不方便说出口。
“我以为你心善可欺,还要以德报怨。”
林楚楚:“……”
她看起来有那么蠢?
这个社会,即便是善良心软,也是有底线的。
否则,只会被恶人蚕食,害了自己。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过——她想到另外的事。
“你把林笙笙带走了,林家会善罢甘休吗?他们就那一个宝贝女儿,从小溺爱恩宠,万一他们报警的话,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顾宴原本回来就是要跟她说林家的事。
既然她提起,那他就顺势一带。
只不过,那么大的事件,在他口中依然云淡风轻。
“林家出事了,哪有人来管这个刁蛮大小姐。”
林楚楚听得一怔,“林家出事了,什么意思?”
顾宴这才看向她,语调依然没有起伏:“林泽海卷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带着财务部的小蜜,潜逃出境了。”
“什么?”
林楚楚吃惊的嘴巴张大,不敢置信。
很快,她想到上次去公司找林泽海时,亲眼目睹他在办公室里跟一个女人调情乱来。
难不成,那女
人就是财务部的小蜜?
“这……”好一会儿,林楚楚还是不理解,“他这么一跑,是公司跟家庭都不要了的意思?他得罪了什么人?还是犯了什么法?”
顾宴反问:“这件事,难道不该你最清楚?”
“我哪里清楚?”
“你那次去找他,有没有问出当年他是怎么把你带到林家的?”
林楚楚看向他,眸光诧异,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连忙在他面前的沙发坐下:“你的意思是,林泽海是因为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相,所以要跑?这么说,我真是被他拐卖的?他害怕事情暴露,他要坐牢,所以就赶紧卷款逃到国外了?”
顾宴微微一耸肩,“也许是。”
林楚楚惊得没说话。
男人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又开口,语调些微歉疚:“你之前让我帮你查一下当年的事,我让严白去调查了,可惜,没查到什么有用信息。”
“是吗?”林楚楚很平静,闻言,笑了笑,“时隔二十多年了,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没关系,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