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去洗漱,我让梅姨送吃的进来,这些药,你等会儿记得喝。”
两人之间好像突然疏离了,生分了,顾宴一股公式化的口吻交代完毕,轮椅转了个方向,便准备出去。
林楚楚盯着他,正在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时,却见男人又回头补充:“工作上,已经给你请了三天假,先好好休息。”
女孩儿木愣着,点了点头:“哦,好……谢谢——”
她这个样子,的确没法回去工作。
等顾宴离开,房间门关上,林楚楚才缓缓挪动快要散架的身子,艰难地下了床。
站在盥洗台前,她不经意地一抬眼,瞥见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雪白的肌肤上满布吻痕,零零点点,从脖颈向下,直到锁骨,甚至……
林楚楚看得呆住,漂亮的大眼睛惊骇地瞪圆,注满惶恐与无措。
脑袋依然混沌着,心跳惶惶,耳边充斥着蜂鸣声,她竟丝毫想不起昨晚的事——
身体上似曾相识的疼痛让她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跟谁发生的,在哪里发生的,却毫无印象。
这一身痕迹若是被那些混蛋留下的,她还怎么活下去?
而如果是顾宴……
想到顾宴,脑海里便是那张高冷矜
贵的脸。
那个笑起来都只是微微牵动嘴角的男人,他活的像谪仙一样,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他会这么的……疯狂?
思维不由自主地运转,眼前仿佛浮现出他趴在自己身上的画面,竟把她惊得一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不,不会的。
顾宴不可能这样!
顾宴在书房,看似批阅文件,其实也没多少心思。
梅姨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道:“先生,太太在浴室半个多钟了,一直没出来。我敲门,她说没事,可这么久了……”
顾宴抬眸,手里的文件放下,片刻后,轮椅移动,“知道了。”
梅姨没有上前帮助,因为知道先生的脾气,即便腿脚不便,但也极少要人帮忙。
顾宴又回到卧室,果然,偌大的房间不见那丫头的身影,床头柜上放着早餐,还有水跟药。
眼眸沉了沉,脸色也微微收紧,轮椅转了个方向,朝着浴室过去。
而后,门板被叩响。
“林楚楚?”
浴室里,坐在马桶上的女孩儿正盯着手里的修眉刀,一只纤细皓白的手腕翻转过来。
她没有勇气,犹豫不决。
骤然听到顾宴的声音,恍恍惚惚的神思吓得一抖,慌乱
抬眸。
“林楚楚!”没听到里面的声音,顾宴又敲了下门,语调也加重了。
“说话!你再不说话我进来了!”
顾宴耐心有限,担心她在里面出什么事,话音刚落,手里的钥匙已经插上锁孔。
林楚楚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惊得连忙起身,男人推开门板时,她手里的修眉刀正好落地。
两人视线对上,只是一瞬,顾宴便明白了什么,登时脸色冷肃愠怒!
“你在做什么?!”
他声音沉寒,异常严厉。
林楚楚吓得心跳都要停住,连忙辩解:“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却又编不出。
顾宴根本不信,视线落在地上那柄修眉刀上,狭长幽深的瞳孔紧缩又紧缩,良久,才从嗓子眼挤出一句:“我辛辛苦苦把你救出来,不是让你死在家里的。”
林楚楚手一抖,心虚愧疚,可怜怯弱地低下了头。
刚刚那一瞬,她的确有过轻生的念头。
可她没有那个勇气。
她的人生是悲惨,可现在亲生父母出现了,而且是尊贵显赫的豪门富甲。
失去清白,无颜见人,可为此放弃珍贵的生命,值得吗?
不值!那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她
蓦地清醒了,抬起头来,嗫喏着弱弱地说:“我……我刚才,一时想不通,现在没事了……”
尽管她这么说,可顾宴还是不信,也不放心。
于是,没再离开。
林楚楚穿着浴袍,连腰间细带都系的紧紧地。
饶是这样,脖颈下的领口处依然露出一点白皙如玉的肌肤,且正好印着一颗暗色的印记。
顾宴敏锐地发现,薄唇顿时抿紧,沉着眉移开视线。
昨晚……他鬼迷心窍般,失控了。
事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会在她身上落下痕迹。
还不知那丫头会怎么想。
思及此,男人脸色越发不善。
这种事儿实在与他的性子不符,此时懊恼不已,只觉得……太丢脸了。
林楚楚终于磨磨唧唧从浴室里挪出来。
身体依然疼痛疲惫。
她闷不吭声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早餐跟药片,动作滞涩缓慢地端起了水杯。
然而,杯缘刚接触到干枯的嘴唇,她又突然想起什么,看向男人问道:“那个……有,有没有避孕药?”
顾宴沉浸在自我怀疑中,冷峻的脸满布郁闷懊恼,乍一听这话,脸色骤变,眸光抬起:“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