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君逑。
其实今儿自己也是头回在课上见到这小不点,可就见他第一眼开始,她心里就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很喜欢。
“不好意思,顾先生。”
她鞠躬道歉。
真心诚意的。
见对面的顾先生却只是盯着自己看,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你们继续谈心,我不打扰了,再见!”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
“关关老师,拜拜!”
“拜拜!”
少女迎着风走了。
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裙摆荡漾着,空气中还留着一缕清清淡淡的槐花香。
“老爸,小手疼哦……”
直到腿边上,传来小君逑吃疼的抗议声,顾显这才意识到自己牵着儿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力道。
他连忙松开来,收回视线,“上车。”
“哦。”
小君逑可怜巴巴的吹了吹自己被捏疼的小手,然后一骨碌爬上了车去。
若换作从前,顾显肯定要先用条毯子把他这脏兮兮的泥儿子裹一裹,再让他上车的,可今天,他显然是心不在焉。
顾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鼻尖,仿佛还留有那缕熟悉的槐花香,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散不
开去。
那双弯弯的像月牙儿一般的眼睛,不断的与他记忆深处里的那双眼睛重叠。
清晰,变得模糊,又成模糊,转为清晰。
顾显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沉寂了多年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又开始慢慢的鲜活了起来。
他蓦地睁开眼。
“施助理。”
顾显的声线,沙哑了几分。
“三爷。”
施左南应了一声。
顾显吩咐:“帮我查查她。”
“是。”
不用顾显说‘她’是谁,施左南就知道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上去为君逑处理纠纷,初见这位关关老师的时候,也震惊了很长一段时间。
怎么会有两个那么相似的人呢?
虽然她看起来,五官与失踪的关雎好像并不太一样,可是那双眼睛……
太像了!
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所以,也怪不得这么久不近女色的顾三爷,忽然就动了心思。
顾显偏头看向窗外,城市繁华的景色在他眼底稍纵即逝,“你也觉得像?”
“像。”
施左南点头,又道:“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嗯。”
顾显琥珀色的深眸里敛上一层浮光,“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小雎?”
“这……”
施左南说不出‘可能’二字来,但也不忍戳破他顾三
爷的希望。
反倒是顾显,问完就知道自己是在异想天开了。
他重新靠回椅背上,闭上眼睛,掐着眉心骨,“先查,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信息,尤其是她的家庭背景。”
“是!”
施左南点头。
浑身是泥的小君逑坐在安全椅上,看着一直掐着眉心的顾显,大大的葡萄眼里写满着担忧,“老爸,你是不是累了呀?”
“……嗯。”
顾显闷闷的应了一声。
“要不我给你按按摩吧?”
小家伙说着,就要取捆在身上的安全带。
“打住!”
顾显陡然精神不少。
他及时制止了儿子的‘好意’,“好好在安全椅上坐着,不许下来!”
最重要的是,不许把他车里其他地方弄脏!
更不许把他身上弄脏!
“哦。”
小家伙乖乖松开了安全带的卡扣,不敢再乱动。
“陶艺课一周几次?”
顾显整了整西装外套,漫不经心的问儿子。
“就一次。”
小家伙举起垢了泥的小手指。
“喜欢陶艺课吗?”
“不喜欢。”
小家伙毫不犹豫的摇头,又摊着手,看着满身是泥的自己,嫌弃的砸吧了一下小嘴,小小的五官都挤作了一团,“脏死了,跟泥地里滚出来的小鸭子一样。”
顾显会经常带
他去乡下探望朱凤和李国雷,所以没少带他去看乡间田野上的小野鸭。
那些小鸭子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那就改为一周上三次课,周五、周六、周日。”
君逑:“……”
施左南:“……”
三爷,敢情您没听到您儿子说不喜欢呢?
“老爸,我刚刚说的可是‘不、喜、欢’。”
小君逑还以为是他老爸听错了自己的话,于是,他又探着脑袋,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
“就这么定了。”
一言堂,没有反驳的余地。
“……”
算了!
小君逑想,虽然这陶艺课脏是脏了些,不过,好在新来的关关老师还是蛮可爱的。
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