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翔的酒量,诚不让李琨瑜失望。
半杯才下肚,就已经醉得稀里糊涂,找不着北了。
“妈,代驾来了,我扛他下去啊!”
李琨瑜跟朱凤打了个招呼,就把烂醉如泥的文翔往自己肩膀上一架,另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出了门去,“我说你酒量这么差,就不能不喝吗?跟谁逞强呢!”
李琨瑜把他扛进了电梯里。
一进电梯,文翔就挣开了他的手,靠在了电梯墙上,“离我远点。”
他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说完,又闭上眼,没再看李琨瑜。
李琨瑜有些气道:“你什么意思啊?人家好心扶你,你还上火?有没有点良心啊?”
看在文翔喝醉了酒的情况下,李琨瑜决定不和这人计较。
跟个酒醉鬼计较,有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电梯“叮——”一声,停在了一楼。
门“哗——”一声打开。
文翔扶墙而出,不理会李琨瑜。
“我扶你。”
李琨瑜上前,要搀他。
“走开!”
文翔推开他。
喝了酒,意识虽不清醒,但文翔还是知道,这个男人跟自己在一起,会很危险。
所以,让他离自己越远越好!
万一什么时候又像那天那样,控制不住自己
……
“你闹什么呢!”
李琨瑜觉得他这脾气,来得莫名其妙,“怎么着?喝了酒,你就是老大啊?你再闹,信不信一会我把你扔大马路上,再懒得理你。”
李琨瑜当然只是说来吓唬文翔的。
可哪知,文翔却还当了真,“你最好别理我。”
李琨瑜:“……”
这家伙今儿怎么回事?
这是气死他不偿命是不是?
知不知道他现在是大病初愈,遭不得刺激啊?
李琨瑜懒得再跟他斗嘴,强行把他架在肩上,去停车场找他的车去了。
车是顺利找到了,但代驾还没来。
“车钥匙呢?”
李琨瑜问文翔。
虽然已经入了春,但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李琨瑜想把他安进车里去。
文翔靠在车门上,眯着眼,问李琨瑜,“病好全了吗?”
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声音还有些哑。
“这不废话吗?没好全,医生能准我这么大块的病毒出院啊?”
李琨瑜觉得他问了个白痴问题,“你到底把车钥匙藏哪儿了?”
他一边问,手还没停的,翻找着他上衣的口袋。
左边没有。
右边没有。
内口袋也没有。
“疼吗?”
文翔又问。
“嗯?”
李琨瑜心尖儿
一跳。
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文翔。
文翔炽热的目光,带着浓浓的酒意,瞬也不瞬的盯着他,“打针疼不疼?生病疼不疼?”
他说着,又低眸看了眼李琨瑜的手背。
上面还布满着大大小小的针孔。
文翔浓密的睫毛垂下,深沉的魅眼中敛上一层疼惜之色,“一定很疼,怎会不疼呢?”
他喃喃着。
自问自答。
李琨瑜却只觉有什么情愫,一下子从他的心尖儿上炸了开来。
他心里隐隐的开始发痒。
“疼啊!怎么会不疼呢……”
他说着,故意把那只手举到了文翔跟前,故作可怜模样,“文医生,你看看,你们医院的医生,把我的手背都打成筛子了,可疼了!”
文翔认真看着。
瞬也不瞬。
半晌——
“对不起。”
他轻轻道歉。
李琨瑜:“……”
他只觉,心上最柔软的一块地方,深深地踏陷了进去。
心,跳得比兔子还快。
且猛烈。
像是心头揣着一只失控的小鹿一般。
简直是要把他给撞死了。
李琨瑜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失控的心脏,然后用很无辜的语气,同文翔道:“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你就……帮我吹吹吧!我
妈说,疼的地方,只要吹一吹,就不那么……”
……疼了。
可后面,两个字,李琨瑜还未来得及说出来,一股湿湿热热的气息,就扑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嘟着嘴,轻轻吹着,小心翼翼,细心呵护。
气息拂在李琨瑜的手背上,像是羽毛碾过,却又更多像是电流淌过,瞬时激起层层热浪,连带着他的心尖儿都被电麻了……
手背上的酥麻感,顷刻间,蔓延至全身。
他的心脏,他的大脑……
连他的趾骨,仿佛都酥了。
一股热血蓦地涌上他的脑门顶,他忽而想起了自己生病时的那个梦。
口干舌燥。
理智全线崩塌。
他再难控制,一把将文翔抵在了车身上,大手捧住他被酒精染得通红的面庞,低头,重重的吻住了他嘟起的薄唇。
文翔起初还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