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主任只给了文翔短短三分钟的时间。
文翔进病房的时候,李琨瑜正在午休,手上还吊着水。
文翔只有三分钟探病时间。
可偏偏,他在睡觉。
连句话也说不上了。
文翔没打算吵醒他。
就这么看看,知道他还咬牙撑着就行。
文翔抽了张椅子,安安静静的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抬头,看了眼还在缓缓慢慢滴药的药管。
之后,又将目光轻轻浅浅的落回到了他的脸上。
比较之前,进来后,他瘦了不少。
轮廓分明了许多,而下巴处也露出了少许胡渣,大概是今儿没来得及剃吧!
他睡着,挺安静的,不打呼噜。
可梦里的他,却一直紧皱着眉头,像是极不舒服的样子。
直到这会,文翔才注意到,他眼尾处还沾着一颗没来得及滚落的泪珠。
他在梦里哭了?
文翔叹了口气。
猜到,他大概又梦到他姐姐了。
打从关雎走了后,从来有泪不轻弹的他,却不知因此哭了多少回。
文翔起身,靠近他。
手戴着隔离手套,替他把眼尾的泪珠轻轻拭去。
却忽而,床上的人,脸一偏,就落进了他的手掌心里。
文翔浑身一僵。
其实,隔离服很厚,他几乎感觉不到他的
温度。
可这并不阻碍,自己的心跳,因他忽然的靠近,而变得更加迅速,有力。
像鼓点一般,狠狠地敲击着他的胸膛。
似随时要,破门而出。
文翔目光紧灼着他。
他感觉,有一种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愫,就要破土而出。
“文翔……”
他听得睡梦中的人在唤他。
“轰——”一声,文翔感觉有什么在他的心理防线处崩塌了。
“唔……”
他取下面罩,不顾病痛,不顾生死,俯身低头,用力吻住了他。
李琨瑜的唇,又凉又薄。
却很柔软。
文翔听到自己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像是无数台轰炸机在头顶盘旋。
他的心,乱成了一锅粥。
三分钟后,他重新戴着面罩,退出了隔离室。
一秒都没有耽误。
李琨瑜醒来,第一件事,就摸了摸自己的唇。
脸,一下子就臊了起来。
刚刚他居然做梦,梦到了文翔。
梦到他本也不稀奇,可稀奇的是,他居然梦到自己和文翔接吻了!
他疯了不成?
文翔可是男的,而自己,也t带把的。
他居然做这种……变态的梦?
“艹!”
李琨瑜低低骂了一句。
脸却红得更厉害了些。
也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难堪。
而
心跳速度更是让他难以忽略的快。
怎么回事?李琨瑜,你丫不过是病了一场而已,这就中邪了?又或者,病一场后把性取向也病歪了?
李琨瑜躺在床上,不停地打滚。
身上烧得也越来越厉害起来,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病症反应,而是他自己……魔怔了。
实在是因为刚刚那个梦太真实了。
他甚至一度怀疑,那会不会是真的。
当然,很快他就被自己否定了。
他现在可是重病在身,所有人都躲他不及,就连文翔说在里头待五分钟就五分钟,连一秒都不多待,又怎可能会脱下面罩吻他呢?
那不是作死,是什么?
这么一想,李琨瑜心里又安下了几许。
可另一个令他不安的情绪又迅速涌了上来。
因为他发现,对于梦里的那个吻,他不但不觉得排斥,恶心,他甚至还觉得……
味道蛮不错的,像是在添一颗薄荷糖似的,清清凉凉的。
当然,比薄荷糖软多了。
“啊——”
意识到自己在回味什么的时候,李琨瑜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无力的倒进枕头里,“李琨瑜,你没救了……”
yy谁不好,居然yy文翔?
疯了,疯了!
文翔去给刘主任还证件的时候,刘主任问
他,“你怎么回事?脸怎么这样红?”
文翔:“……”
他抿了抿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某人的味道。
他面无异色道:“面罩里憋的,太紧了。”
刘主任也没多想,应了一声,“是挺紧的。”
文翔道了谢,离开。
走出隔离所,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初春的天,还是有些冷的。
可文翔却只觉得暖融融的。
风吹过来,把他头发刮得紊乱不堪,他却觉得挺舒服的,把他脸上那片异样的滚烫也一并带了去。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好像还不赖。
文翔运气不错,即使与重病在身的李琨瑜有过亲密接触,可他还是没有感染上病毒。
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