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聿说到这,沉沉叹了口气,“简单来说呢,我三哥这腿是被我大哥……亲手锯掉的,就为了报复我舅妈。”
“你说被谁?”
关雎瞪大眼,不敢相信。
“是,你没听错,我大哥,也就是你从前的未婚夫,顾宴。那场争斗……他赢了……”
秦云聿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明显透着哀伤,却忽又“嗤——”的一声笑了,“赢了又怎么样呢?到头来,失去的一样也要不回来了,本该拥有的,也全没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情?”
关雎在秦云聿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她呼吸都紧蹙了些。
“你不知道的事,可还多着呢!以我三哥当时的实力,我大哥又怎可能会是他的对手?但我大哥厉害,专攻我三哥的弱点。关雎,你想过没有,对顾家而言,明明你什么都不算,可为什么顾家的每一个人都不肯放过你?知道原因吗?”
秦云聿歪着身子,撑头看着她,“因为你就是我三哥的弱点,你是他的命,所以,你就注定了要被卷入这个旋涡里。被我三哥看上是你关雎的幸,但也同时是你的不幸。”
“我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曾经被我
大哥劫持过。”
“我被顾宴劫持过?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
关雎完全想不起来。
她唯一有印象的,是自己被秦芷芷的人劫持。
至于被顾宴……
“你再仔细想想。”
关雎扶额,又认真想了想。
秦云聿提醒她,“两年前,我三哥跟你分手的前段时间。”
被秦云聿这么一提醒,关雎忽然想起了自己两年前一件怪事,“我记得我两年前有一次打车的时候被劫持过,可我当时好像特别不舒服,精神很恍惚,然后就睡了一觉,等我醒来,人就已经在家门口了,我就以为是自己做了个梦而已,我还记得那天我约了顾显,可他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后来他跟我说分手……”
关雎扶住额头,只觉脑仁疼得像是要炸了一般,“是那回吗?是顾宴挟持了我,威胁了顾显,是吗?”
“应该就是那回了。那三哥那腿,是被我大哥用闸刀一刀给截了的,我大哥这人看起来温和,做起事来,够狠吧!”
秦云聿摇头感叹,“什么兄弟情,到头来全都假的,最后都抵不过顾家这点破资产。”
关雎的心脏,一寸一寸的裂开。
疼痛从裂缝里涌出来,贯穿她的四肢百骸。
她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浑身每一处都像结了冰一般,又冷,又痛,僵硬着,一动也动不了。
秦云聿的声音还在继续响着,“关雎,当年我三哥不想让你知道他是因为你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当然,也不想让你见到他这副模样,所以,两年前他才不告而别……”
秦云聿盯着眼眶通红的关雎,“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我三哥总是为你奋不顾身?你明明不过只是守在他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而已,他怎么就对你这般另眼相看呢?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秦云聿自然想不明白。
他到现在也没办法理解他三哥的行为。
为了个如此平凡又普通的女人,值得吗?
“也难怪我舅妈不肯接受你,你的存在对我三哥而言,确实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敌人可能就通过你,把我三哥给毁了。两年前是条腿,可以后呢?以后谁知道又会是什么……”
秦云聿忽而伸出手指,勾住关雎的下颌,抬起她的脸,认真将她审视了一圈,“我三哥都替你做了这么多了,你要再不肯给我三哥当老婆,我秦五就算下地狱了,也会化成厉鬼缠着你不
放的。”
关雎本是挺感动的,然而,却被秦五这番煞笔兮兮的话,一下子全破了攻。
她眼眶浸湿一片,抽了抽泛酸的鼻头,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管好自己那点破事吧!不是被白家退婚了吗?还有心情管我们的事?”
关雎说完,起身就走。
“嘿!”
秦云聿气得吹胡子瞪眼,“臭丫头,还敢奚落我?我是你老板好吗?你等着在公司穿本少爷给你的小鞋吧你!”
“……”
幼稚!
关雎并不以为意,耸了耸泛酸的鼻子,重新回了显槐轩里去。
“魏叔,你让司机别等了,我一时半会还不走。”
其实她刚刚也没想要走来着,单纯就是想出来透口气,生怕自己没憋住就在顾显的跟前哭出来。
还好,抽了支烟后,心里没那么闷了。
当然,尤其听完秦云聿跟自己哔哔了那么多之后,她心里闷了多年的那层阴暗仿佛一下子被吹散了。
除却顾显给她带来的种种冲击感以外,至少让她明白了一点:当年顾显的不告而别,并不是因为他的移情别恋,也不是因为自己不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关雎了,当然,也更不是不爱了。
关雎现在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情绪。
很复杂。
既忧虑他的腿,又感动他对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