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低头看她。
手被她冰冷的小手握着,却只觉温温的,很舒服。
明明想要收回手,却又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定在那,收不回来。
关雎取过药棉和伤药膏。
轻轻地,往他伤口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抹着药膏。
“……对不起。”
她低声道歉。
关雎很自责。
“这只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而已,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我知道跟我有关。”
关雎眼眶通红,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自己梦游的时候是什么状态……”
顾显敛眉,“好了,收起你的‘对不起’,也把你的自责和愧疚全都收好,我这根本不需要。”
他说着,从关雎的手中把药膏接了过来,打开她的手心,“上药的时候有点疼,你忍着点。”
“那你的手背是不是也很疼?”
关雎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伤口上。
他说药抹上去的时候会疼,可刚刚自己给他抹药的时候,他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痛意来。
顾显闻言,别有深意的睐了关雎一眼,轻笑一声,“我是男人,这点疼痛忍得了,不像你,细皮嫩肉的……”
顾显低头给她上药。
“嘶——”
关雎疼得缩了一下手。
好痛!
顾显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冲着手心里吹了几口气。
眼神颇为无奈的看着她,“总是有法子弄伤自己,不是这,就是那,以后我是不是真得装个监控在你身上啊?”
关雎看他一眼,抿着唇,默默地收回了手来。
心里,无数涟漪一圈一圈的漾开来。
被他呵过气的手心里,滚烫似火烧着一般。
重新回到床上,地上的花瓶碎片已经全被小君收拾干净了。
“顾显,那个花瓶是不是很贵啊?”
关雎背着顾显躺着,问身后的他。
她不敢正面向着他。
是忏愧也好,是害羞也罢。
“没多少钱。”
顾显漫不经心的回答,下一秒,长臂探出,勾住关雎的细腰,往里一捞,就将她轻而易举的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别再多想了,睡觉。”
关雎的后背,抵在顾显温热的胸膛上,冰冷的身躯顷刻之间回暖许多。
她用余光看身后的男人,又看了看他手背上的伤……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
自己和顾显之间,已经完全在向她所想的方向,背道而驰了。
再这么继续下去……
“要不你放我走吧?”
关雎忽然出声。
身后,顾显一僵。
下一秒
,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力道,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更紧,“难道要我在你身上再加把锁不成?”
关雎重重的咬了咬下唇,“我迟早是要走的,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
“不要。”
顾显把下巴抵在关雎的发心里,手臂牢牢锁住她,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我不想放你走!”
关雎心口猛地传来一阵钝痛,她蓦地转身,“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顾显的目光牢牢盯着她,“误会什么?”
关雎喉咙紧了一下。
误会……
误会他还喜欢着自己。
关雎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可话到了嘴边,她忍住了。
她不敢说。
怕说出来,他们这张纸就破了。
也更害怕听到他的答案,无论是是与否。
最后,她到底什么都没说,转了身过去,闭上眼,假装睡了。
顾显琥珀般的深眸,沉了又沉。
下一瞬,又重新靠过去,搂住了她,“明天圣诞节,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关雎一怔。
本想拒绝,可才要张口,顾显却像是料准了她要说什么一般,抢白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不管怎样,听我说完它。”
“……好。”
关雎只好应下。
顾显心满意足,“睡吧!”
可关雎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圣诞节。
关雎下班。
对面马路上,一辆豪华宾利车已经早早候在了那里。
关雎疾步过去。
没想,过马路时,却被一人撞到。
她连忙道歉。
却发现那人正色眯眯的瞅着自己,并且,他是个残疾,只有一条手臂,还在冲她呵呵笑着,像个精神病患者。
关雎吓得拔腿就跑,冲到顾显的车前,开门坐了进去。
“怎么了?”
顾显见关雎脸色惨白,担心的问了一句。
“没……”
关雎回头看了眼窗外,“遇上个神经病,还只有一只手,看着怪吓人的。”
“只有一只手?”
顾显顺着关雎的视线,往对面看了一眼。
即使隔了一条马路,也能见到那个独树一帜的‘断臂侠’。
顾显收回视线,重新落回到关雎的脸上来,见她面色苍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