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左南知道他家三爷是怎么想的。
可又有谁知道,他们家三爷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又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让他们那个一贯心高气傲,意气风发的顾三爷,变成了如今这个心性感,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呢?
施左南心疼不已。
“三爷!”
他见到顾显的手背上还沾着血水。
他几个快步跟上前去,一边从兜里翻出了消毒纸巾来,“您的手沾到了那渣男的血,我给您擦擦……”
顾显低眸看了一眼。
血,很浓。
有些刺眼。
但,经过两年前那场变故之后,他顾三忽然就不再恐惧这个东西了。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我自己来。”
顾显把施左南手中的纸巾接过来,缓缓慢慢,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手背擦了个干干净净。
脑海中,却反复在盘旋着同一个画面。
她不甚在意的扬着眉梢,吊着眼尾,看他。
就那一眼,却让他,久久的,难以回魂。
“刚刚那个许大少,什么来路?”
顾显边走边问。
经过垃圾桶旁边,把用过的消毒纸巾,扔了进去。
施左南可谓算得上京城的百度百科,连忙回道:“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河西的许家,许印的长子许开阳。
”
“许印?”
这名字,顾显倒是有所耳闻。
施左南以为他们三爷还会有后续交代,没想,顾显却只是若有所思的敛了敛眸色,唇线紧绷着,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关雎抓奸完毕后,就跟个没事人儿似的,去了公司上班。
九点半准时到的。
连迟到都没有。
上午校了几个案子,又在主编的主持下开了个部门会议。
本来,一贯工作认真的她,却不知怎的,在短短三个小时的会议上,竟走神了不下五次。
有两三次还是主编点到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下了会后,关雎趁着休息时间,一人躲在吸烟室里抽烟。
林楚楚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见她坐在长木凳上,身躯前倾,长腿交叠,手肘撑着膝盖,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烟,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眼睛失神的看着窗外,似在思忖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关雎本有着一张乖巧可爱的脸蛋,如今,却被厚厚的胭脂水粉遮掩着。
圆圆的眼尾被她刻意描上了一条上扬的眼线,看起来又妖又媚,再被这烟雾一染,她哪里还有当年的那份乖巧清纯?
剩下的,只有时间和经历赋予她的深沉和隐忍。
“又在抽烟。
”
林楚楚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关雎回头见她。
重重的吸了口手里最后一口烟,而后,把烟头捻灭在了烟灰缸里,“怎么?找我有事啊?”
“有……”林楚楚掰着手指,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关雎,“就是不知该不该说。”
关雎道:“说吧!”
林楚楚吸了口气,之后鼓足勇气道:“顾显回来了,好像是他母亲重病。前两天我去宴墨轩给顾宴做康复的时候,正好在顾山遇见了他。我一直没告诉你,后来我又深思熟虑的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才行。”
“……嗯。”
关雎淡淡的应了一声。
林楚楚瞠目结舌。
“这……就这样?你这反应可跟我原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也太淡定了吧?
关雎嗤笑,“那不然呢?你还指望我大哭一场给你看?”
“可别。”
“那不就行了?”
关雎说着,又给自己点了支烟,重新抽上了。
“小雎……”
林楚楚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这两年,她变化实在有些大,大到令人忧心的那种。
看起来生活上努力认真,在工作上也积极奋进。
外表不知什么时候也成了这副无坚不摧的女强人模样。
可越是这样,就
越觉得眼前的景象只是泡沫,仿佛一戳就会破的样子。
这样的她,与从前的她,相去甚远。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积极,所有的笑容,仿佛都成了她的伪装色。
林楚楚不敢去设想,当她洗去保护自己的这层伪装色之后,剩下的还有什么。
关雎弹了弹指间的烟灰,“老实说,我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啊?”
“今天早上去抓奸的时候,好巧不巧,就这么撞上了,怎么样?狗血八点档的剧情都不敢这么演吧!”
“抓奸?抓谁的奸?许开阳?”
“昂!”
关雎点头。
林楚楚皱眉,“我就说许开阳不是个好东西,他和谁出轨了?”
“关月。”
“卧槽!”
林楚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关月也太下作了吧,你好歹是她亲姐姐。”
关雎不以为意的扬扬眉梢,眸中并不见任何伤感情绪。
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