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拖着行李回到别墅,已经是夜里是十点多了。
“顾显。”
关雎在他的卧室门外敲门。
顾显恰好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干嘛?进来。”
关雎推门而入。
手里还捧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她满眼含羞的扫过正用干毛巾擦着头发的顾显,然后,“哒哒哒——”几步跑过去,把铁盒放在了他的床尾上,还没等顾显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干什么?
顾显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冲着门口喊了一句,“喂!你放了什么脏东西在我床上?”
关雎正要推门进自己房间。
听到他这句话,气得脚尖踹了一下自己的门板,没好气的嚷道:“你要嫌脏,就扔了!”
狗男人啊!
她费尽心思准备的惊喜大礼,他居然还嫌脏?
顾显确实是把东西扔了。
但他扔的不是床上的铁盒,而是手里的毛巾。
丢开毛巾后,他一咕噜就翻身滚上了床,打开铁盒,认真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然后就……
真香了!
里面是他曾经写给关雎的日记,还有她自己的日记,以及她抄写的情书等等等……
顾显看得津津有味。
看了一遍不够,又捧着看
第二遍,第二遍看完还觉得不够尽兴,又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看完了第三遍,第四遍……
最后,他还是抱着嘴里那个‘脏东西’睡着的。
所谓真香打脸,不过如此!
今日是顾宴亡母严真真的忌日,而同样的,也是顾宴的生日。
在顾宴得知自己的生日就是生母的忌日之后,就再也不过所谓的生日了。
但其实,他也从来没有像模像样的过过一次生日,没有吃过自己的一口生日蛋糕,更没有吹过一根生日蜡烛。
因为不知怎的,他生日的这天,家里总会莫名其妙的蒙上一层晦暗的阴影。
母亲白檀会阴沉着脸一整天。
而父亲顾延亘,更是每次都会喝得烂醉如泥。
然后回家就会与母亲发难,两个人在家里吵得不可开交,摔东西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他生日的这一天,对他与顾显来说,都是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日子,更是他们童年里一道抹不开去的阴影。
自然,这样的日子里,也就无人会再提及他的生日。
而后来,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再后来,他也就再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只记得,这一天是他生母的忌日。
佛堂里,木鱼声“咚
咚咚——”的,没有节奏的凌乱响着。
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陈岚枫低头候在门口,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今日,绝对是整座延檀苑最黑色的一天,每个人到了这一天,都会夹紧尾巴做事,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有在两位正主面前露脸的机会。
而陈岚枫作为延檀苑的管家,白檀最得力的助手,是想躲也无从躲起的。
“他又出去喝酒了?”
一直没吭声的白檀,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陈岚枫顿了一下,斟酌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老爷这回去的是……是那严贱人的墓前,据回来的人说,他在那待了大半天,到现在也不肯回来……”
陈岚枫一边小心汇报着,一边谨慎的观察着白檀的脸色。
果不其然……
白檀手里的木槌“咚——”一声,重重的落在那木鱼上,而后,戛然收音。
面色,瞬时煞白。
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佛珠,几乎要把佛绳勒断。
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忘不了那个贱人!
活着作妖,死了还不安生!
陈岚枫紧张的盯着白檀的脸色看着。
已经许久不见她把情绪外漏了。
严真真永远都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调
动她白檀所有的情绪。
白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敛了敛神,闭上了眼睛,顺了一口气,嘴里又念了两句“阿弥陀佛”,这才同陈岚枫道:“下去吧!”
陈岚枫愣了一下。
下一秒,连忙点头,“是。”
他如蒙大赦,转身,要走。
“回来。”
然而,步子还未迈出佛堂门槛,却又再次被佛像面前的白檀叫住。
陈岚枫心里一沉。
却只得硬着头皮,又重新折了回去,“夫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白檀始终闭着眼,手指拨弄佛珠,慢慢幽道:“既然她死了都不肯安生,那就是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吧!我要她,挫骨扬灰,永不得安宁。”
陈岚枫一震,面露难色,“夫人,这事若是让大少爷知道……”
“我还怕他?”
白檀蓦地睁开眼。
眸中饱含怒火,剜了陈岚枫一眼,“他不过就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也迟早是要去阎王殿里跟他母亲汇合的!如今让他多活四年,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是。”
陈岚枫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