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却忽而,“嗤——”一声,笑了,眸中透着几许讽刺,“这就信了?关雎,你可真是好骗!”
关雎一怔。
回过神来。
蹙眉。
所以,刚刚只是谎言一个?
是啊!这么明显的谎言,可她关雎居然还真信了?
她可真是白痴一个!
顾显推开身上的她,靠在床头上,目光冷冷淡淡的看着她,“关雎,你不爱顾宴,所以,你根本没有资格嫁给他!”
关雎气恼他刚刚的玩弄,包括那个莫须有的吻。
她站在窗前,捏紧了小拳头,“我有没有资格嫁,都跟你顾三爷没关系!但有一件事,我也必须提醒你,我是你的准大嫂,所以,请你尊重我,刚刚那种冒犯行为,我不希望还有第二次!”
关雎冷漠的说完,头亦不回,出了顾显的卧室。
门拍上。
房间里传来一阵“乒乓——”声。
顾显一气之下,把床头的药瓶全给摔了。
可他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自己生气,还是跟外面的关雎生气。
魏松心惊胆战,“哎呦,我的小祖宗喂!手上受着伤,还摔什么呀!要摔,也等好些了再摔啊!”
他一边念叨着,又匆匆进了房间里去。
关雎出来,长吁出一口郁气,胸口却仍旧闷闷的,很是难受。
她像是中邪了一般
,耳畔间不断传来顾显刚刚说的那句话:
——那你又知不知道,说不定你一开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愿意替你去闯一闯?
明知是谎言,可她就是忍不住,一遍两遍三遍,四五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回想。
甚至会天真的想,如果他说的是真话,该有多好?
可惜,并不是。
唇齿间,仿佛还残留着顾显的味道,清冽,缱绻……
沿着她的檀口,一直弥漫进她的心池里。
心口处,有些疼。
这天晚上,关雎是在小木屋里度过的。
一整个晚上,她都昏昏沉沉的,没怎么睡。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不停地在打架。
时而是宴墨轩里的顾宴,时而又是满身窟窿的顾显。
她明明已经是顾宴的未婚妻,明明说好要把顾显全然忘记,甚至,她连他们的回忆,她都统统埋葬了,可现在,她又要重蹈覆辙了。
而顾显,根本不是非她不可。
更不是……需要她。
关雎忘不了他的那句‘关雎,你可真是好骗’,以及,他那记透着浓浓讽刺意味的眼神。
她真的还要执迷不悟的被他‘骗’下去吗?
翌日,才不过清晨六点。
关雎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从木屋里下来。
昨儿晚上,她睡了几乎不到
三个小时。
魏松见到她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少奶奶,您怎么起这么早?三爷估计都还没醒呢,您还能再睡会。”
“魏叔,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魏松一愣。
倒没想到,一大清早,关雎就这副沉重的态度。
“少奶奶,您说。”
他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我已经定了八点飞京城的机票,想求您放行,行吗?”
机票是关雎凌晨两点定的。
最后,她下定决心,回去。
她与顾显再靠近,也不过是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甚至连最后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没必要!
“我看顾显的伤情稳定得差不多了,这里其实并不太需要我。”
“怎么会不需要您呢?您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您在这,就能让三爷心情变好,三爷心情一好,伤情自然就好了,您才是三爷最好的治伤良药啊!少奶奶,您还是再留几天吧!”
魏松这番说辞,在关雎听起来,就是为了哄她留下的‘花言巧语’罢了。
自己怎么可能会是顾显最好的良药?
昨儿晚上她还气得他把药瓶都给摔了呢!
“对不起,魏叔,我心意已决。”
“您真的要走?”
“真的。”
关雎下定了决心。
“那还是得先请示请示三爷。”
“……”
“少
奶奶您亲自去跟三爷说吧!”
魏松似乎还有些气闷。
可他其实也能理解关雎。
以她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宜出现在这里,把她‘绑’过来,也着实自私了些。
“好,我一会亲自去问他。”
关雎说完,进了洗漱室里去。
魏松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这些年轻的小情侣,心思真是太难让人捉摸了。
明明昨晚两个人还你侬我侬的接着小吻,可转过头,一个摔了药瓶,一个嚷着要回家,翻脸比翻书都还快。
这俩人要真能修成正果,那一定是天上的月老喝醉了酒。
关雎洗漱之后,顾不上吃早饭,就去了消毒室。
做了无菌处理,这才轻手轻脚推开了顾显的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