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种！”
边上，那满脸皱纹的老农也不遑多让，手中扁担一扬，同样是恶声恶气地就耍起了无赖。
“你们两个老泼皮，要死滚回家死去！”
方向东也被气着了，抄起了根竹杠，跟着也跳下了天井。
“老弟，这是怎么回事？”
见眼前这一幕古怪得很，李毅敏的眉头不自觉地就是微微一皱。
“呵，他俩就是齐四平的父母，我们村里的一对老无赖。”
方向阳不在意地笑了笑。
“这还真是一窝坏种了啊。”
李毅敏不禁也笑了。
话一说完，人就起了身，大步走到了院门处，声线冷厉地开口道：“你们在这胡闹些什么，嗯？”
见李毅敏一身整齐的中山装，齐老头有点慌，根本不敢多说些什么。
“你特娘的谁啊，多管闲事多吃屁！”
可坐在门槛上的齐家老太婆却没这么个眼力价，斜眼就骂了一嗓子。
“哈，你完了，连公社李社长都敢骂，等死吧你！”
一听这话，方欣兰顿时就幸灾乐祸地鼓了下掌。
“李社长？”
齐家老太婆瞬间就傻眼了。
这么尊大神，她可惹不起。
“方明忠是怎么管理队员的，尽瞎胡闹。”
“那个谁，你去把村干部都叫来，把这两个闹事的蠢货统统扭送派出所！”
什么叫多吃屁？
李毅敏顿时就火大了。
“好嘞。”
被李毅敏指到的那名村民根本不敢稍有耽搁，应了一声后，急匆匆地就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李、李社长，我家婆娘她、她脑子不清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齐老头瞬间就尿了。
他不怕方家，打不过，就耍赖呗。
可就算再多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跟李社长对着干。
这当口上，见势不妙，他哪还敢再在此处多呆。
一边诚惶诚恐地道歉着，一边赶忙拉起了自家婆娘，灰溜溜地就逃了。
“感谢李社长为我家主持公道。”
尽管明知道李毅敏出面的动机并不那么纯，但，不管怎地，人情还是欠下了。
方向阳口中客气得个不行，可心里头却难免有点发沉。
概因他是真心不愿被卷入官场争斗中去。
奈何，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无可避免了。
“小事情，无足挂齿，乔四平一家若是再来闹，老弟只管给我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行了，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咱们改日再聊啊。”
能让方向阳欠自己一个人情，李毅敏显然很满意。
但却并未再多逗留，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就此走了人。
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就这么轻易地揭了过去，弟妹们都挺开心的，纪晓婉也不例外。
唯有方向阳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乡下地儿，什么事都传得个飞快。
更别说周边各村有不少偷了方向阳笼子的村民早就盯上了渔获生意。
于是乎，次日，当下洋村再一次往水产公司运输渔获时，各村都偷偷派了人跟着进了城，试图也跟水产公司达成供应协议。
想法不错，奈何现实很骨感——江海涛不答应。
原因很简单，他之所以给方向阳开了个口子，除了是试点需要外，更多的其实是在向程卫国表忠。
在未能真正确定成效前，他又哪敢全面放开。
万一要是出了啥岔子，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这等无谓的风险，显然没必要去冒。
这下子，各村的村民们可不就都炸锅了。
他们怎能忍受得了下洋村的村民们在那儿大发横财。
脑子灵活的，直接就跑去了下洋村，找相熟的村民磋商，看能否联合起来卖渔获。
脾气暴的，干脆就煽动了一群人，把自家的村委会给围了，逼着那些村干部们去想办法。
人心浮动之下，整个莲前公社真就乱成了一锅粥。
压力，最终全都转到了方明忠与齐保华这两位下洋村的巨头身上。
不止是周边各村的村干部们在找他们想办法，公社的几名领导也先后打来了关切电话。
弄得二人那叫一个头两个大。
问题是他俩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可想，最终也只能一道去了方向阳家里。
指望方向阳能拿出个稳妥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