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在他周围缭绕，就像他的忧郁，无声无息。
我问他怎么了，他侧过脸。
我看到他另一边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是他父亲给他的。
“我爸说，事情没解决完之前，别想回家。”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我一言不发，坐在他旁边，沉默是我们此刻最好的交流。
没等多久，吴胖子也来了。
他是和他舅舅欧阳疯一起来的。
欧阳疯推搡着他，边走边骂：“小瘪崽子，尽知道给家里惹祸！
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啊？弄一身青红紫绿的回来？
你有出息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光哥昨天发多大的火？
哎，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妈的麻将馆别想开下去！
还有那几个小子人躲哪了？你说话呀！
今天你们几个必须去给光哥负荆请罪！
呆会儿全给我站好了，摆个态度出来，挨打要立正！”
他舅舅的声音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我们的心上。
到了灯光球场，看到我们几个坐在这，他立即放开胖子，轮番指着我们的脑袋。
一通责骂：“这帮小瘪崽子，昨天晚上到哪做贼被人打了，害我们家健力被你们拖累？你们这帮臭崽子，真是遭了报应啊！光哥现在气死了！指名道姓要找你们几个的麻烦！你瞧瞧你……”
他骂完飞砣又骂我。
骂了半天，骂到宛波。
欧阳疯指着他的鼻子问：“你小子是谁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吴胖子说：“舅，他是宛波。”
欧阳疯眼神斜望着天，似乎思索着这个名字到底是谁。
突然想起之后，一把抓住宛波的衣襟，狠狠地将他扑倒，“我艹，你就是宛波！你还敢来冻肉厂，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我们三个赶紧拉开，场面一度混乱。
我转头对吴胖子说：“胖子，怎么不给咱舅解释清楚？”
“解释个屁！老子才不听你们解释！”
欧阳疯喷着脱模行者，被我们摁着，仍旧情绪激动。
我们将昨天去找光瞎子还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希望能让他了解我们是被人弄了。
我不服气地说：“老舅，宛波的事，嫂子已经当面盖过章了！
他就只是参与了打牌，现在钱我们已经还了，事情已经两清！
光瞎子还想拿我们怎么样？
怎的，他被人戴绿帽子的事，硬要栽赃到我们身上？
有这样做人的嘛！”
欧阳疯说：“嫂子能是你们见的嘛？就凭见过嫂子，就值一场好打！
光哥的私事，你们这帮小瘪崽子就不该知道，明白不！”
他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心里更加不服了。
不让见嫂子，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光瞎子作威作福，全靠马嫚给她吃软饭？
怎么了，许他吃，还不许别人知道？
还真把自己当高高在上的土皇帝了！
有他盘踞在这冻肉厂，难怪什么都发展不起来。
真是乌烟瘴气。
好不了！
欧阳疯说：“总之，情况我已经告诉你们了！
光哥早就洒出消息来，看到你们几个小子，要马上带到他的面前去！
你们要是想活命，赶紧跟我走吧！”
“哪里也走不了！”就在这时，灯光球场涌入十几个人。
光瞎子远远地看到我们，“呵，这帮小瘪崽子！真敢回来？”
带着人直接冲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欧阳疯连忙迎上去说：“光哥，我正准备领着他们去找你呢！”
“滚开些！”
跟着光瞎子的老流氓，翻脸不认人，猛的一把将欧阳疯掀开。
光瞎子走到我们近前，此刻他人多势众。
不再有昨天在小路上，看着我们时，眼神中带着些许闪烁神情。
他打量着我们，冷笑：“哟，一晚不见，还挨了顿毒打？哈哈，这是天老爷也不想饶了你们呀！”
欧阳疯凑过来，摁着我们的脑袋：“还不叫光哥。”
“光哥。”我们低头喊了一声。
“滚开！”
光瞎子一声令下，欧阳疯被人拖到圈外。
“你们真的好有种啊！
还敢出现在冻肉厂？
尤其是你啊宛咪咪，你当真觉得我是吃素的对吧？”
光瞎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抡起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宛咪咪脸上。
他咬牙道：“把他给我带回去，他妈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送到肠衣厂去包香肠！”
此话一出，立即几个老流氓就拖起宛波。宛波奋力挣扎，“冻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