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简好似一切早就心中有数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温柔的大掌将女孩的手抓起来仔细摩挲,眼神上挑:“表妹今天的舞看得怎么样,喜欢吗?难为你出去还想着给我带东西了,我还以为你是糊弄我了。”
裴知微面色一阵,觉得有些尴尬,无措的笑笑,突然生气地低头,轻声抱怨:“那你们每天看姑娘小姐跳舞我说什么了,何况我又没看公子跳舞。”
傅行简被弄笑了,互撸一把表妹的头发,原本被打理的没有一丝碎发的发型,如今看上去略显凌乱,乱糟糟的,像个小羊羔子。
“表妹真是一拳打死老师傅,我何时说你不能看了,难道我连问一句都不能问吗?而且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看那些姑娘跳舞,我以为表妹知道我的心意。”
说这话的时候,他罕见地有些装可怜的意思,委屈巴巴地蹭了蹭:“表妹。”
“表哥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总蹭我,那手帕我给你想了好久了,要不上面绣个老虎或者熊瞎子。”
傅行简语气闷闷的:“我要老虎,熊瞎子傻不拉几的我才不要了。”
“好。”
好不容易哄了好几句,嘴都麻了,这男人才消气,她心道难道不是他的问题吗?不是表哥先问罪的,怎么到最后是自己服软道歉了,无奈地耸肩,算了让他吧。
很快就要腊月了,在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朝廷的事情赶在年关前都杂七杂八地处理好了,陛下体恤傅行简劳累,让他处理好了甚至叫人连上朝都不用,专心地在家陪着未婚小娘子。
二十四岁的年纪好不容易有个顺眼的,可不能如此不明不白的。
可裴知微忙得要死,她和许念安的婚礼日期定仅仅相差几天,他们先开始,京城的人吃了六皇子的酒席马上要赶着吃傅将军的酒席。
要不说这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就是好,就连成亲都赶在差不多的日子。
于是筹备婚前的东西多得不行,裴知微先是给叔父叔母写了信,告知他们舅舅和外祖母将婚期定下来了,选看了二人的生辰八字,是个很好的日子,就在他们赴京上任的下月四号。
还顺带关心一下堂哥的婚事和功课,并叫舅舅多准备点当地的特产,她要送人。
做完这些之后,就在被拘在院子里绣衣服,绣帕子,还有枕面什么的。
虽然都有专门的绣娘,但姑娘家也是要给自己绣一套的,不然会被人家笑话的,绣花倒是不在话下,也幸好之前要进宫,顺便将所有的规矩和礼仪都学完了,不然现在还要挪时间弄这些。
可光是这些就够她头疼了,还有过年祭祀什么之类的,即使还没嫁进来这些都要学着。
裴知微光是想想脑袋里的这些东西都觉得头疼,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啊。
好在有府上的嬷嬷和舅母身边的人帮着打理,反观表哥这个即将成婚的新郎官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裴知微见了只觉得无比的嫉妒,男人就是比女人好,又能做官还能休息,还不需要这些繁文礼节。
此时的傅行简悠哉游哉地躺在表妹的那张贵妇榻上,他手臂懒洋洋的托着脑袋,看上去格外潇洒,手中还拿着一本书,这人简单的一袭白衣,看着表妹在一旁忙着绣帕子。
半晌啧了一声:“还有三月表妹就是我的娘子了,日后你既可以唤我夫君也可以唤我表哥。”
说完,从心底升起一股雀跃的异样感,语气格外温柔:“表妹要不现在唤我一声夫君,好不好。”
裴知微头都没抬一下,格外有些看不惯这个闲着的人,闻言下巴一抬:“行啊,表哥给我绣花我就叫,如何。”
“先叫一句听听。”
裴知微知晓这个大老爷们哪里会绣花,但也没空理会这人,只想着敷衍了事为好:“夫君。”
“好听,在来一句。”
“夫君夫君夫君,这下够了吗。”她没好气的说道。
傅行简不知何时从榻上起身,俯身将女孩抱在怀中,像是一只小狗一样,脑袋不停的在裴知微的脖颈里拱来拱去的,酥酥麻麻的,偏她还不好说什么,不然这人就会抱着自己就是一顿亲,打扰正事,耽误功夫。
语气从先前的吊儿郎当到现在格外的郑重:“不够,听表妹叫一辈子都不够,不仅这辈子下辈子我也要。”
说着手上猛地一用力,将人重重带到自己怀中,他则是坐在表妹先前坐过的椅子上,就这她手上的针线,开始认真的缝合起来。
一开始裴知微保有浓浓不信任的态度,眼中满是怀疑的神色看着他绣花,女孩拿在手中有点粗的针在他手中各位的纤细,好似都看不清了,只能看到他不断作用的手。
傅行简也未解释什么,薄薄的唇瓣抿起来,十分认真。
裴知微见他绣了一阵子真有点诧异,这针脚的细密程度,还有熟练程度,分明就是一绣花的好手啊,怎么打仗去了。
“想不到你还会这个,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行军打仗衣服难免有破损的时候,久而久之自然就会了,就连执言的衣服都是我补的,这小子看着白净斯文,实则什么都不会,裤子被树枝刮烂了,都是我撕了点我的给他补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