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了过去啊？”沐轻鸿心道，沐骄阳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二夫人大概做梦也没想过，会被自己的儿子如此辱骂。
“我没敢进去看，不过听着母亲说的那几句话，是不认软玉的孩子，还要杖毙了她呢。不过祖母到了后，大哥哥哭着求了她几句，祖母便说，母亲不认孙儿，她却认重孙的，把软玉带回荣庆堂了。”
沐轻鸿正喝着茶，闻言被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白露连忙过去替她捶背。
沐清雪脸上讪讪的，“我说的急了些。”
摇了摇手，沐轻鸿吸了口气坐直了。
她可算明白了，二夫人这是前后受敌了，一时气不过才厥了。
这会儿，哪怕沐轻鸿自认为冷心冷情，看惯了人情世故的，也忍不住要怜惜二夫人一盏茶的时间了。
那个叫什么软玉的被发卖出去，是在沐骄阳从大牢里出来后。
算算日子，她有了身孕，孩子是沐骄阳的没错。
但，二夫人不能认。
沐骄阳与沐开阳是同一年生人，沐开阳就算是庶出，身份上比不得沐骄阳，但人家秋试高中，只待春试，眼瞅着前程就在眼前了。
沐骄阳呢？除了斗鸡走马狎妓之外，全无长处。
他的前程，二夫人定是要在亲事上做文章的。
话又说回来，哪家的女儿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些高门府邸，又有哪家会让好好的女儿嫁给一个搞出了庶长子的纨绔来呢？
所以二夫人宁可叫儿子怨恨自己，也一定会除去软玉的。
谁能想到，陈老太太横插了一杠子，口口声声要认下重孙呢？
不过，前世沐骄阳回府后，身边丫鬟也是被尽数发卖，却没有软玉偷回侯府这一遭。
不知是不是因沐清如算计抢了一回亲事，倒连累了亲娘。
“二叔没过去？”
沐清雪摇摇头，“父亲还没回来呢。二姐姐你说，软玉会怎么样啊？”
温香软玉两个丫头，从小就在沐骄阳身边服侍。仗着有些姿色，很是张扬的。
“怎么，你还可怜她么？”
沐清雪想了一下，低声道，“那倒不至于。她从前可目中无人了，不但我，就是在我娘跟前也不大恭敬的。我就是今儿看着她被捆成了粽子样儿，脸上应该是被人打了耳光，红红肿肿的，狼狈极了。和她先前那种样子判若两人。我就是觉着，心里头不大痛快。”
“你呀，一个对你不恭敬的，甚至还可能欺负过你取笑过你的，落魄了你就觉得不痛快了？”
沐清雪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些人就是捧高踩低呀。我倒不是滥好人，只是觉得不公而已。软玉那样的嚣张，难道不是二哥哥惯出来的吗？大哥哥犯了错，母亲就把服侍的丫鬟发卖了，也忒无辜了。还有一点，不管母亲还是祖母，都骂了软玉是个勾引爷们的狐媚子，可这难道不是男人的错么？”
她说得急了些，言语之间便有些颠三倒四。
但沐轻鸿听明白了。
她揉了揉沐清雪的头发，“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也有一番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