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头这性子也该磨一磨了。”陈老太太耷拉着松弛的眼皮凉凉道，“你回去，好生说说她！越大越没了规矩！”
瞧着二夫人幸灾乐祸的眼神，白姨娘咬牙，却还强扯出一抹笑，柔顺道：“是。”
说完匆匆离开去追女儿了。
沐轻鸿百无聊赖地看着陈老太太和沐清如两个慈爱孝顺的画面，轻轻打了个哈欠。
“祖母，二婶，我身上实在困乏，容我先行告退了。”
陈老太太本也不待见沐轻鸿，没好气地道：“走吧。你就多余过来。”
沐轻鸿懒得和她打口头官司，没理会陈老太太，径直扶着白露霜降的手出了荣庆堂。
“二姐姐，我和你一起回去！”
沐清雪起身匆匆一礼，追着沐轻鸿跑了。
“四妹妹与二妹妹倒是亲近。”
沐清如剥了个橘子，纤细的手指将橘子上的白色筋络摘干净了，喂进陈老太太嘴里，凉凉地说道，“她素来木讷，倒看不出与二妹妹投缘。”
陈老太太冷哼一声，“也是个糊涂的东西。放着你这嫡亲的姐姐不亲近，去亲近一个隔房的！”
她瞟了一眼缩在角落装鹌鹑的柳姨娘，见她垂着头，缩着肩，仿佛就没有听见方才自己的话一般，更是鄙夷了起来。
“这丫头生下来的孩子，果然就上不得台面！”
柳姨娘抖了抖嘴唇，嗫嚅道：“都是妾身见识浅薄，教导不好四姑娘。”
“你知道就好。”陈老太太想起了什么，看向二夫人，“说起来三丫头四丫头两个也都大了，她们的亲事你这做嫡母的得上心。不说别的，头一样，得能帮扶着大丫头才行！”
二夫人含笑道：“母亲考虑周到，媳妇记下了。”
柳姨娘看着婆媳两个，不过一说一答间竟然就轻易地决定了自己女儿的亲事前程，心下一片寒凉。
她的一双儿女还不够低调隐忍吗？
为了不惹嫡母记恨，儿子念书都不敢在自己屋子里。女儿呢，从来不敢向沐清如沐清雨那般站到人前。
可就是这样，她们在筹划女儿亲事的时候，都不想门楣，不想人品，想的是须得能为沐清如做助力。
柳姨娘将头垂的更低了，遮掩住了眼里的愤懑之色。
“老太太，夫人，不好了！”
一个小丫头嘶喊着冲进了荣庆堂。
二夫人大怒：“堵嘴！大过年的，满嘴里胡沁什么呢！”
小丫头被荣庆堂的婆子抓住压在地上，抬起头哭道：“程姨娘在湖心亭那边儿晕倒了！”
程素素虽然成功地挤进了侯府，沐二老爷对她宠爱有加，这几天一直宿在她的屋子里。
这叫本来就满肚子怨气的二夫人愈发记恨。
陈老太太对这个做过儿子外室，如今怀着身子还每天都霸占着儿子的年轻姨娘也不大喜欢。
因此，就没让程素素到荣庆堂来共沐君恩。
“好好的，她怎么在那里晕倒了？”
沐清如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二夫人。
接触到女儿的视线，二夫人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