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喉间动了动，目光落在了沐晚月的身上。
不得不说，沐晚月的容色，的确是上佳的。
与妹妹沐晚星不同，沐晚月有着如玉一般的肌肤，眉眼温柔，性情安静，垂首间便是一幅极美的侍女图。
察觉到二夫人打量的视线，沐晚月玉白的脸颊上迅速染了层红晕，头也垂得极低。
“晚月这人物儿，放眼京城里也是出众的了。去给人做妾……你做亲娘的，也舍得？”
二夫人端起茶杯，心中反复衡量着利弊，脸上却没露出端倪来。
五太太叹了口气。
“月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小儿我不曾让她吃过半点的苦头。要说给人去做妾，我确实舍不得。可话说回来了，我们家里和嫂子家不能比。孩子的亲事高不成低不就，让她嫁到小门小户里，成天为了几个萝卜一身儿衣裳的算计，我更舍不得。”
“也是一番慈母心肠。”二夫人点了点头。
五太太忙道：“况且不怕嫂子笑话，我是这么想的。郡王府啊，那不是寻常人家。能给王爷做妾室，不比一般人家的正头娘子体面嘛？再一个，二丫头那眼见就是不好生养的，说起来都是一家子姐妹，有月儿帮她生，也是比买来的丫头更强不是？”
当真打的好算盘了。
二夫人心里嗤笑。五太太这想头，也不算没心机了。连沐轻鸿身体弱不好生养都算计了进去呢。
若翊郡王是个好色的，沐晚月这样温婉娇美的美人儿，他能不动心？只要得了宠，再生下一儿半女，就算是妾室，那也比个空有王妃名头的沐轻鸿要强上许多了。
不过，以前不久萧离跑到侯府来给沐轻鸿撑腰的架势来看，五太太的这个打算，八成是难的。
“你有这个心，按说也是为了二丫头好，我不该拦着你。”二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碗叹了口气。
五太太听着话头不对，忙问：“莫非嫂子有难处？”
“那可太为难了。”
二夫人往前倾了倾身子，靠近五太太轻声道：“若是陪嫁丫鬟，我能仗着长辈的身份给塞进去。可晚月这孩子，二丫头还得叫她一声姐姐呢。怎么塞？方才你也看到了，那丫头瞧着弱不禁风的，心里头可冷硬着呢。”
说着，又是一口长长的叹气。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年前啊，我病着，我们老爷也不舒坦，她就能不顾骨肉情分，硬要我把她爹娘留下的东西都清点了一回收回去了。我忙活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她是半分都看不到的，天生的凉薄。晚月丫头的事儿，我不拦着你。可弟妹啊，我也没胆子帮你——我去和她开口，万一她翻脸，她又是没爹没娘的，一旦她外头哭诉去，我这半辈子的脸都甭要了。”
听到这番话，五太太原本就灵活的眼珠子转了又转。
“这样啊……那也确实不好让嫂子为难。不过嫂子，咱们的话，就你知我知，不然月儿脸上也不好看。”
二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有精光闪过，“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