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
沐轻鸿正和沐清雪说话间，柳姨娘走了进来。
“听雨阁那边，安排好了？”
请柳姨娘坐下了，沐轻鸿便问道。
柳姨娘笑了笑，一向温和的眼睛里居然显出些嘲讽来。
“安排好了。老爷坚持让那姑娘进府，夫人本不同意。”
“本不同意？”沐轻鸿挑了挑眉。
那就是说，二夫人最终还是同意了让程素素进府？
“那个，有了身子。”
“什么？”沐清雪一下子站了起来，“娘，这这这……”
一时惊讶太过，沐清雪话都说不利落了。
“怎么能这样呢？爹他也太不讲究了！”
柳姨娘将女儿按下，嗔怪：“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父亲！”
沐清雪噘着嘴，小声道：“能干出这种事的父亲。”
柳姨娘不赞同地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很轻。
她无奈地对沐轻鸿道：“四姑娘就是心直口快。纵然老爷行事不妥，她是女儿，也不好去指责父亲的。”
更何况，这事儿是沐二老爷房里的事儿，做女儿的更没有置喙的余地了。
沐轻鸿让白露和霜降将晚膳摆上来，请柳姨娘和沐清雪就在揽翠楼里一起用膳。
“姨娘和我细说说我们走后的事儿吧。”
柳姨娘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夫人咬定了不许那位姑娘进门，大姑娘也跟着说了几句。老太太本来没管，后来听到那姑娘说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也就做主留下了。不过……”
她低头笑了一下，“夫人说了，那个要进门，就必须要签下卖身契才行。”
沐清雪傻傻地问：“这是为何啊？”
柳姨娘道：“按说，外室能够登堂入室的少而又少。毕竟，谁家主母也容不下这等勾着爷们的人。签了卖身契再进府，倒也是常理。”
“不止这个。”
说话的功夫晚膳已经摆上了桌，沐轻鸿领着柳姨娘母女坐好，先夹了一筷子小菜给沐清雪。
“可是那姑娘身上还有什么缘故？”柳姨娘担心的是这个。
沐轻鸿先尝了一口鸡汤，才将程素素的身份说给了柳姨娘。
“你以为那女人是谁？她是二叔的好朋友，前礼部侍郎家的千金。礼部侍郎犯了事，被砍了头，家中女眷都被没入了贱籍。二叔将人偷换了出来，才养在了外面的。”
柳姨娘目瞪口呆。
沐清雪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那这人不就和爹爹差了辈分吗？”
柳姨娘想到的是另外一层。
“既然是老爷好友的孩子，那夫人和大姑娘岂不是见过？”
礼部侍郎官职不算低了，没坏事儿前，想来那位外室姑娘也会出门走动，或是参加过京城里的各种宴会吧？
沐轻鸿只喝了两口汤就放下了，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所以，姨娘知道为何夫人一定要让人签下卖身契了吧？”
二夫人也好，沐清如也罢，肯定第一眼就认出了程素素。
但母女两个默契地保持了沉默，都没有喊破程素素的身份。
她们很清楚，一旦程素素身份曝于人前，于侯府没有半分的好处。
开始的时候咬死了不许人进门，也不过是二夫人的筹谋罢了。
沐轻鸿相信，就算程素素没有怀孕，最终二夫人也还是会把人留在府里的。
但，卖身契一定要签。
曾经也是高门贵女，又有沐二老爷的宠爱，程素素可能会甘心情愿地当一辈子的妾室吗？
二夫人这是，要把程素素的命门先抓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