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咱们也回去吧？”
沐清雪往手心里哈了哈气，天黑了，愈发冷了起来。
“好，回去。”
沐轻鸿笑眯眯的，替沐清雪紧了紧斗篷，“明儿就叫人来给咱们做衣裳。”
沐清雪眼睛笑弯成了月牙。
摘星楼里，陈老太太搂着“才醒过来”的沐骄阳，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乖孙儿啊，你这是做了什么，叫你老子下了那样的重手啊？”
沐骄阳虽然是装晕，但是落在身上的那些棍子是不含糊的。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这会儿也疼得厉害。
被陈老太太这么一搂一抱，只觉得伤处更疼，耳中也嗡嗡作响。
“祖母，你先松开……”
沐骄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哦哦。”陈老太太忙松开手，抹了把眼泪，上下打量了一番长孙，见他脸上消瘦了许多，眼眶处还隐隐有青黑色伤痕，不由得又惊又怒。
“这没几天不见，怎么就瘦了这许多？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都知道这老太太的性情，沐二老爷和二夫人根本没敢将沐骄阳进了大牢的事儿告诉她。
二夫人上前，低声道：“这孩子和人街上打闹，正巧遇到了巡街的，以为他们互殴呢，就把他抓了。”
“谁？”陈老太太眉毛眼睛都立了起来，“哪个衙门敢动咱们侯府的人？”
她嘴里头嘟嘟囔囔地骂着，一面就从床上下来穿鞋，“我去找他们去！咱们侯府几代人为国尽忠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哪里吃屁呢！”
二夫人苦笑着拦着：“母亲，您且安静些吧。老爷说了，骄阳这性子太浮躁，也该让人管教管教了。”
抬出了沐二老爷来，陈老太太感叹：“他倒是明事理了，可怜了我的大孙儿！”
二夫人好说歹说，将陈老太太劝回了荣庆堂，自己才回来再看儿子。
“娘啊，我屋子里的软玉和温香呢？”
“还提她们？”二夫人没好气地一点儿子脑门，“都被你父亲发卖了！”
“卖了？”沐骄阳一咕噜坐了起来，“卖了她们，谁来服侍我？”
这俩丫鬟都是陈老太太给的，生得水秀灵光，嘴头又甜，最是得沐骄阳的喜欢。
“不但她们俩，服侍你的人，不论小厮还是丫鬟，都一并发卖了。”二夫人板了脸，“他们服侍的不好，只知道勾着你不上进，发卖了也是应该的。没了他们，自然还有别人来服侍。”
说着叫了两个丫鬟进来，“往后春杏和冬梅就专门服侍你了。”
沐骄阳打眼一看，俩丫头长得都挺朴实。
“娘，这也太粗笨了吧？”
沐骄阳半点兴致也没有。
“你父亲说了，叫你收了心思好生念书。你二弟都是举人了，你这做长兄的还是白身，难道很好看吗？”
见儿子脸上不喜，二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劝他：“你这回闯了祸，丽贵嫔是好得罪的吗？你父亲说得对，暂时不要出门了，避一避风头吧。你好好儿地上进，等开春也给你捐个秀才，明年秋天下场，也中个举人回来，就好做官了。”
“成吧。”在牢里，沐骄阳也算吃了些苦头，无奈应了。
然后，他凑到二夫人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
二夫人脸色瞬变，倏然起身，“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