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原本勉强能称赞一句宾主尽欢的气氛，瞬间音讯全无，只留下我尴尬的站在余总面前，脑子被杨欣震得卡了壳。
她……
我无语到极致，甚至不想骂她。
只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遭了报应，杨欣就是我的报应，无处不在挑战我的神经末梢。
她还在无辜茫然地嘀咕，径直大大咧咧坐在后排，这才抬起头，发现众人都在看着她。
“怎么了？”杨欣还在摆弄手机，最后居然打开了摄像头，无害的笑了笑，“苏律师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甚至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开始录像，一边解说道：“这里是苏律师正在向老赖要债呢，我跟过来学学，苏律师很厉害的……”
余总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最后如我一般，反而笑出声，“苏律师这是什么路子，我做这么多年的生意还真没见过。”
他施施然坐下，当即不再提任何尾款的事情，转而问杨欣：“这位小姐在天元上班？那你知道泄露商业机密是什么处罚吗。”
“处罚？”杨欣懵懂眨了眨眼，笑得甜美：“你放心，我只是记录一下苏律师，不拍你的。”
我抚额长叹，
干脆放弃了抢救杨欣。
没救了，现在拉走还能留个体面。
于是我当即道歉，拉着杨欣走人，谁知余总已经气得上了头，大喝一声：“等等。”
我清楚的察觉到杨欣身子一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着余总，“还有事吗？”
“当然有。”
余总坐在上首，招了招手命人关上门，冷笑着道：“这位小律师来我们办公室录像，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别有居心，手机还是留下来的比较好。”
“凭什么！”杨欣拉着门试图出去，却无济于事，余总的声音步步紧逼。
“否则就不是一部手机这么简单，而是我们公司的律师函了。”
—
从公司离开，已经是临近傍晚。
足足周旋了一个下午，余总才终于勉强消气，而对我来说，一个更大的问题还未解决。
“……别哭了，他不过是吓唬你。”
我给杨欣递纸巾，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大明星，一阵阵的头疼。
她一个劲的啜泣，却始终不开口说话，显然是委屈到了极致，沉浸在世界上居然有人会不给她面子的巨大委屈中。
直到回到公司，我原本打算
叫几个同事一起来安慰杨欣，谁知道却在办公室见到了此时最不该出现的人。
“怎么回事了。”
江时尧不悦地看了一眼哭得惨烈的杨欣，下意识质问我。
“我……”我不知该如何提起杨欣的奇葩操作，而就在这犹豫的短短几秒钟，一路上不肯开口的杨欣忽然怯生生的拉着江时尧的衣袖，嗫喏着：
“阿尧，你别怪苏律师，是我想去帮她要债的，跟苏律师没关系，都怪我嘴太笨了。”
“要什么债？”
盯着江时尧杀人的目光，我一阵心塞，试图解释：“是一笔尾款，杨小姐想去看看流程，我就带上她一起了。”
“是这样的，是我主动要去的，阿尧你别怪苏律师。”
可杨欣越是这样说，就越加剧了江时尧的怀疑。
他不耐烦地闭了闭眼，显然是针对我的不懂事。
我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但看着杨欣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忽然没来由的一阵疲惫，向江时尧道：“抱歉，是我的疏忽。”
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不如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这两位严格来说还是天元的金主。
“多少钱。”江时尧忽然问道。
见我没反
应过来，他更加不耐烦，干脆现场写了支票，冷声提醒我：“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带她去，她脸皮薄。”
我看了一眼，比客户的尾款金额要翻倍。
于是我脸皮厚的接下了。
没钱没人护着，我可没有像杨欣那种能随意脸皮薄的资本。
随即不再看这两人，我干脆揣着支票离开，顺手拉走了满脸无语的孟亚楠。
“你不觉得委屈吗？”
“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将支票拿在孟亚楠面前，她瞬间安静，钦佩地看了我一眼。
少说几句话能挣这么多钱，除了有些无语，总的来说还是十分值得。
我却不知道，此时余老板已经来了公司楼下。
等我收到消息过去，看到的便是杨欣与余总面面相觑，而江时尧显然有些疑惑。
“余总？”
我连忙迎上去，试图安抚他。
谁知他不知怎的，再次见到杨欣仍然十分激动，竟然当着江时尧的面冷嘲热讽：“这不是大明星吗？怎么现在不拍摄离了？”
“在会议室拍视频还骂我老赖，别是个脑子不好使啊……”
他冷哼着，将杨欣一阵数落，却并未注意到杨欣此时已经脸色煞白，紧张的看着江时尧。
“阿尧……”她怯生生看了我一眼，我别开目光，任由她自己发挥。
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