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
她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叶夭夭的裙子，轻蔑地笑了下，“也太寒碜，小家子气了。”
叶夭夭闻言，扬眉。
“寒碜么？”她淡声问。
张珊珊：“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叶晴一副听不下了，忙喊停：“好了好了，姗姗够了，你不要再打击姐姐了，本来姐姐现在就处境困难了。”她叹了声，回过头来看向叶夭夭，似乎有些纠结和小心翼翼，“姐姐，你以后要是出席缺晚礼服的话……我可以借给你的。”
说完这句话，叶晴似乎为了表示自己并非空话，便抬起头来，眼角还泛着激动的红，看起来颇为真诚，再加上叶晴的美貌加分，任谁看了都要认同她说得每一句话。
“本来就是叶夭夭先弄脏了人家的裙子，本来裙子就贵，结果道歉的态度也太敷衍了吧。”
“就是，反而是被弄脏了裙子的还低声下气，真是现在什么人都有，我看网络上的舆论都被带飞了，我看叶晴不像是那种坏的，反而是另一个……啧啧。”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浮躁了，我怎么积极地以前那个叶夭夭，不是挺不错的吗？”
“都是表面啊。”
本来不想关注这边的人在李琰下台后，终于舍得抛一个眼神过来瞅两眼，再顺嘴评价两句局。
那些话都没有任何屏障，顺利地冲入叶夭夭的耳膜里。
叶夭夭神情自然，知道这些不过是叶晴想要达成的效果——让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现眼。
在叶晴的想象中，她会被千夫所指，会被旁人责怪她不懂事、没礼貌、没教养。
叶夭夭清楚得很，叶晴最想要的从来不是旁人的好相待，她之所以装，就是为了衬托叶夭夭的恶，为了把那些本属于自己身上的标签贴在叶夭夭身上。
从小到大，因为这本名不顺言不正的养女身份，叶晴只能眼看着叶夭夭光芒万丈，看着叶夭夭的出众和夺目。
叶夭夭瞧得见叶晴眼里的不甘和嫉恨，但从前的她不屑理会。
而现在——
叶晴好似抢走了叶家，抢走了秦恒，真的如她所愿拥有了叶夭夭所拥有的一切——但真的如此吗？如果叶晴真的这么觉得的话，就不会现在还在叶夭夭面前转悠。
真可怜啊。
叶夭夭嘲讽地弯了弯唇，刚想要说话的时候——
“这里怎么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进入了人群中，并
顺其自然地挡在了叶夭夭的面前。
叶夭夭还未来得及脱口的话被惊得噎住了。
——李琰？！他现在不应该是忙着应酬吗，怎么直接过来这边了？
高大的男人站立在自己的跟前，神情淡漠地垂着眼，扫量着那一群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不带任何情绪地拉了拉唇：“宴会还会结束，请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话虽客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琰整个人都快要把身后的叶夭夭给遮得严严实实，明摆着要维护的意思。
在李琰走出来后，方才那些稀言碎语全不见了。
方嫣自李琰出现开始，自出声挑衅了一句叶夭夭后变得百无聊赖的情绪又升了一点点，但她矜持地没有动，只高傲地往叶晴那边点了点下巴。
张珊珊当然也被李琰吸引了目光，她没有眼力见，看不出来李琰明显更亲近于叶夭夭，直接抬着下巴，说道：“刚刚叶夭夭弄脏了叶晴那套价值昂贵的礼裙，道歉不诚恳就算了还污蔑叶晴。”
李琰没把目光多停留在那个急着帮叶晴说话，在刻意吸引他目光的张珊珊身上，而是转眼看向叶晴。
叶晴抿着唇，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
虽、虽说是这样，但我没有怪姐姐的意思。当然，珊珊也是为了我……”
李琰神色淡淡，不因眼前这位娇艳女士楚楚可怜的模样而动容，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晴。
“脏了？脏哪了？”
男人声线偏低沉。
叶晴抬起手，指了指衣领处，小声道：“这儿……”
李琰微微弯腰，凑过去。
叶晴脸顿时红了，方嫣也看了过来，双眼微眯。
其他人也都不自觉地沉住呼吸。
可李琰停顿的时间并不长。
他毫不留恋地直起身，神情一点儿也没变——也不完全，他轻呵了一声，声音淡淡：“我要是不凑近看，还真看不到。”
“如果叶小姐实在忍受不了的话，我可以让人再备套礼服过来给你。”
李琰的神情自若，而身边的人均沉默下来。
都在思考李琰的意思。
是说这个“脏”的范围太小，这是在暗示叶晴这些人小题大做吗？
叶晴方才那含羞的表情也僵住了，率先打破这尴尬的场景的人，出乎意料的竟是方嫣。
方嫣轻笑一声，“好了，不过一条裙子。再难拿，也不过是条裙子。”她看向叶晴，难得友善：“我这刚好还有一条备用的礼裙
，我可以让司机拿过来，更快些。”
叶晴神情变了又变，她半晌才勉强出声：“不，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攥紧了张珊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