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夫人,等我梳个发髻,我们便走吧,别让宁将军等急了。”
“不急,公主若需要帮忙,我也可以代劳。”云清伶的语气始终平和,不急不躁。
北胡公主忍不住透过铜镜看向云清伶,发现今日云清伶的装扮十分亮眼。
虽然她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差,但她自认容貌比不上云清伶,再怎么打扮也只是配衬鲜花的绿叶。
“将军夫人,我说过,你很漂亮。”
“公主谬赞了。”对于这样的话,云清伶能说什么呢,只能谦虚一句。
“不过我想说的是,你的丈夫真的很了不起,当时那种情况,他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可他硬生生在我眼皮子底下闯破我摆的阵法逃脱了。所以我很佩服他,但没想到他的骨头这么硬,直到现在都不答应当我的驸马,也是,有你这么一位好妻子,他不会对我抛出的利益动心。”
“不是的,公主。”云清伶如实回答道,“即便没有我,将军也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因为将军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
“你……知道我的经历吗?”北胡公主突然开头,令云清伶感到诧异。
他们不过见过几面,而且还是站在对立面,北胡公主怎么会主动跟她揭露过往?
不过这里是城主府,算是宁少安控制的地盘,周围都是宁少安的人,北胡公主不能对云清伶做什么。
北部公主显然看穿了云清伶的心思,因为她发现云清伶默默离她远了些,且一脸警惕的盯着她。
“怎么,夫人不放心?这里可是你们的地盘,我但凡敢动你一根头发丝,想来将军都不会放过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公主为何跟我说起这个。”云清伶见北胡公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盘好适合这身衣服的发髻,干脆主动替她梳了起来。
“我是父王最小的女儿,我的母亲在我三岁时就去世了。因此我的待遇很不好,父王也从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终究还是更看重那些王兄。”
北胡公主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眼中涌过一抹哀伤。“我的那些王兄便开始欺凌我,轻视我,他们对我越来越过分,从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到后面肆意折辱,甚至还让我趴下给他们当马骑。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便反抗了他们,我开始还手,打得他们痛,打得他们流血,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主动招惹我。后来,有王兄将状告到父王面前,父王命人把我拖下去用鞭子抽打,整整二十鞭子,那个时候我才八岁硬是一声不吭,但打完后我发起了高烧,烧得浑身滚烫,父王不知道怎么想的,让大夫治好了我。从那以后,他开始逢年过节偶尔也会关心关心我,让人给我送些东西,让大妃关照我,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要自身有实力,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与认可,我从来不赞同女人将幸福寄托在他人身上。”
云清伶虽然没说话,但心里还是赞同北胡公主观点的。
“所以,公主变成了这般能文能武的模样?确实令人钦佩。”
抛开他们的对立面,云清伶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不错,所以才有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我,直到现在,还有王兄对我嗤之以鼻,觉得我拒了父王安排的婚事跑来边关和你们打仗,完全就是自取其辱,可我偏要让他们明白,我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甚至我还能比他们做得更好,我是公主又如何,我的那些王兄倒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他们同样不敢来带兵打仗,只会畏首畏尾的缩在自己的安乐窝里。”
提到自己的王兄,北胡公主有些嗤之以鼻。
云清伶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毕竟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也不好说什么。
北胡公主像是意识到失态,“我的话是不是多了点。”
随后,她看了看已经挽好的发髻。
“你的手艺不错,好了,我们走吧,想来宴会要开始了。”
宴会的桌案上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因为宁少安不喜铺张,所以没有安排丝竹歌舞。
见北胡公主打扮一新出现,宁少安在请北胡公主入座之后说出了酝酿好的谈判说辞。
“公主,我首先想问的是,我方是否有俘虏在你们北胡手里?”
“不错,这一点宁将军想来早就知道了,我们确实抓了些重要的俘虏关押在北胡大牢。看宁将军的样子,是想将这些俘虏都要回去?那不知宁将军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交换。”
北胡公主非常爽快的承认了,但同时她也表示不可能无缘无故将俘虏给还回来。
云清伶坐在宁少安旁边心中一动,说到俘虏,她就想到了失踪已久的赵世子,想来九公主心心念念的赵世子就在这批俘虏里。
宁少安拍了拍手,张勇以及其他部下押着好些边城的官员,他们被五花大绑,一排挨着一排站在了北胡公主面前,个个都面如土色,浑身抖若筛糠。
这些面孔,对于边城的人来说是非常熟悉的,每一个都让人深恶痛绝。
“经过我这段时间的仔细调查便是这些人纵容部下作乱,骚扰北胡百姓,同时我国边城的百姓也深受其害。我可以将这些人一一都交由北胡处置,另外愿意赔偿北胡百姓这段时间的损失,不知公主是否愿意在和谈书上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