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自己的月钱怎么办?
她好像听送他们来的仆人说过,贺文宏只愿意每个月出一百两银子作为贺家所有人一个月的花销,这生活水平和先前她在公主府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曾经,她在公主府自己单独的零花钱一个月就有一百两,如今却要和所有人共用一百两,这其中还包括吃穿住行。
这样下来,她顶多只够温饱,几个月都别想买一套新衣服,置办一件新首饰。
到时候,她必定在自己几个闺中好友面前失了体面。
估计,他们被赶出公主府的消息早已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
越到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失了面子。
贺翠茹的虚荣心早就被昔日软柿子般的云清伶养了出来,由奢入俭难,如今贺翠茹的怨言就更多了。
她也是最快沉不住气的一个。
自从老夫人住进另一处的宅院之后,为着自己的孝子名声,贺文宏只能两头跑,隔三差五的来宅子探望老夫人,在老夫人这里坐一坐。
这天,贺翠茹总算找到机会跟贺文宏说上话。
“大哥,眼看着又已经过了半月,不知公主嫂嫂可否消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接回公主府。”
贺文宏正为此事烦忧,加上贺翠茹这样一问更加不耐烦。
“此事还没有进展,这宅子虽然比不过公主府的奢华,到底也比以前乡下的茅草屋要好得多,小妹就将就着些吧。”
贺翠茹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满,以前贺文宏不是最会拿捏云清伶吗?怎么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直接开口说。
“大哥,操办母亲寿宴的事我实在做不好,怕到时候没有办好失了自家体面,你还是交给管家来办吧。”
“那怎么行,管家即便办事再机灵终究是外星人,若是他从中吃回扣怎么办。再说,你不是早就负责起来了吗?眼看着母亲的寿宴将至,怎能在这个时候反悔。”
贺文宏有些不满,反正操办寿宴的活不会落到他头上,他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大哥,最开始我没想过接手,是你强塞给我的,大哥你可想好了,我若到时候办不好,折的是你的面子,花的也是你的银子。”
“贺翠茹,这毕竟是母亲的寿宴,银子我是给够了的,你若干不好,我拿你是问。”
在贺文宏看来,贺翠茹好歹也像其他官家小姐一样学过如何管家,只要用心哪有办不好的。
况且,他只出了四千两银子,也没想过把这场盛宴要办得如何风光盛大令人羡慕,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了。
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么多年的饭岂不是贺翠茹都白吃了。
如果真是这样,将来把贺翠茹嫁出去,丢的也必定是贺家的颜面。
“大哥,你为什么从来不体谅小妹的难处。”贺翠茹忍不住抱怨,她也意识到了这烫手山芋没有落在贺文宏头上,贺文宏是无法跟她共情的。
“以前在乡下食不果腹还要干活都没怨言,如今这点小事都叫苦,你叫我如何体谅。母亲年老糊涂,你也跟着一起糊涂,她对公主出言不逊的时候你不帮着劝劝,反而跟着一起胡闹,这才惹公主生气。但凡你当时劝阻母亲,肯拿话来找补,我与公主根本不至于闹到这个程度,所以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贺文宏反而又将贺家人被赶出公主府的责任都推到了贺翠茹和老夫人头上,贺翠茹看着面前贺文宏的嘴脸,只觉得格外可憎。
从前,这一大家子被云清伶供养着,从来不会为钱财发愁,日子过得很是舒坦,他们的关系自然相亲相爱,和和美美,也从来没闹过矛盾,并且一致对外,只把云清伶当成外人,冤大头。
如今云清伶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设局将贺家人都赶出去,利益为引,贺家人就开始从内里分裂出矛盾。
如果云清伶看到他们兄妹二人争吵的场景,恐怕只会觉得讽刺。
无论如何,尽管贺翠茹再不情愿,这苦差事还是稳稳当当的落在贺翠茹头上。
贺翠茹和贺文宏的争吵云清伶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她在贺家人之中安插了眼线双儿。
双儿本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可自从贺家人搬出公主府之后,贺翠茹就常跟老夫人抱怨云清伶只允许她带着两个丫鬟出府,人手实在不够。
尤其是早晨她要梳妆,这两个丫鬟手忙脚乱,连头都梳不好,磨磨蹭蹭影响她一整天的心情。
老夫人到底还是疼爱女儿的,好歹云清伶为着面子,给老夫人留了三四个丫鬟伺候,双儿就是其中之一。
老夫人依稀记着双儿是会梳头的,她就将双儿送到了贺翠茹房中伺候。
再加上贺翠茹和贺文宏临时起争执,也没有将下人都叫走,双儿将他们的争论记得清清楚楚,觉得或许云清伶会感兴趣,便盘算着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尽管她现在在贺翠茹身边伺候梳头,但因为搬出公主府后,贺文宏的开销实在太大,他又不愿意出钱买奴仆,只能用公主府带出来的下人。
因此,每个下人的活比以前多了两三倍,个个苦不堪言。
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