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宏一走,云清伶就从床上起来,捻了一块果脯放进嘴里。
“公主,人走了。”
纸鸢连忙从衣架子上取过外袍给云清伶披上。
“纸鸢,吩咐下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本宫都要在院子里养病,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是,公主,驸马只肯出四千两银子,却还要将寿宴办得风风光光,这实在是让人头疼,公主不揽这差事自然最好,免得到时老夫人又挑毛病。”
“不管她挑不挑毛病,本宫都不想理这档子事。”
前世的云清伶想做个好儿媳,事事亲力亲为,老夫人寿宴这种事更是大包大揽,从不假于人手,尽量在最小的预算下将寿宴办得最好,这其中人脉、头脑缺一不可。
现在,她撂挑子了,这事只能落在还未出阁的贺翠茹头上。
一般的大家闺秀从小便要学习如何管家算账,贺翠茹以前是个村姑,自然没办法接触到这些。
她半路出家,偏偏还对这些繁杂的事务没有兴趣,恐怕到现在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又如何能办好此事?
到时寿宴的场景一定鸡飞狗跳,云清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贺翠茹眼皮子浅,只一心以为自己穿得好吃得好就能融入京中贵女圈子,殊不知真正大家闺秀结交的都是有气质有涵养的名门贵女。
贺翠茹越是这般刻意,越是让那些品性高洁的大家小姐瞧不起。
“什么?大哥,凭什么这差事落在我头上!”
果然,宁少安到了贺翠茹院子里刚跟贺翠茹一说起,贺翠茹就立即站出来反对。
“我一个未嫁之女,且从来没有办过此事,怎能办好,不是还有嫂嫂吗?以往操办母亲的寿宴,都是由嫂嫂亲力亲为,这次是怎么了。”
“公主近日身体不佳,我亲自去看过了,她确实没什么精神,恐怕无法操办,就只能辛苦小妹了。”
现如今除了贺翠茹,也找不到第三个合适操办的人选,这件事只能落在贺翠茹头上。
“她怎么又生病了,前阵子就是借着生病推脱,大哥,她一定是装的。”贺翠茹神情愤愤,她也知道这次宁少安只愿意出四千两银子。
四千两银子能做什么?还不能丢了贺家人的颜面,这烫手山芋谁爱要谁要。
明明上面还有大哥大嫂顶着,活计居然会落到她头上。
“小妹,注意你的言辞,公主现在身体确实虚弱不堪,怎能勉强她操劳?若事情闹到皇上皇后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贺文宏如何苛待公主,既然公主不想劳累,那就只能辛苦小妹了,这次母亲的寿宴你一定要安排妥当。”
贺文宏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认为四千两银子怎么都够办好这次寿宴了,贺翠茹又不是没学过如何管家,让她临时顶替一下主母职责帮着操办有何不可。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孝顺,如今不用你出钱出力,只是让你督促下人办好寿宴你都不愿意,莫非平日里都是心口不一。”
不知不觉间,就连贺文宏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说话竟然渐渐偏向云清伶。
“大哥!”
贺翠茹跺了跺脚,有些不服气。
“你竟然知道嫂子装病,为何纵容她,我虽然学过管家,但对此事并不精通,要是搞砸了岂不是责任都在我头上,我才不愿意操这份心。大哥,这差事还是该交给谁就交给谁,反正我不干。”
“你必须做,公主抱病在身,如今府上女眷只有你一人,你若不干又由谁来负责,你若做不好的话,我必定禀报母亲。”
贺文宏说完也不再给贺翠茹争辩的余地,忙自己的事去了。
很快,有下人来请示贺翠茹这次寿宴如何安排,要请哪家酒楼掌勺,又要布置什么样的排场,需要采买些什么东西,还有请帖的样式等等,事无巨细。
贺翠茹光是听就觉得头疼,更何况还要一件一件的处理。
看着下人递过来的现成采买清单,贺翠茹头晕眼花,都快认不不出这些字了。
贺翠茹越想越是想不通,这差事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
她气呼呼的带着采买清单先去找云清伶。
在贺翠茹面前,云清伶装都懒得装一下,她坐在梳妆台前和纸鸢交谈。
贺翠茹闯进院子,阴阳怪气道:“公主嫂嫂真是好兴致,病了不躺在床上养病,反而还有心思梳妆打扮。”
纸鸢帮云清伶遮掩道:“公主今日心情不错吗这才下床梳妆,你又是何身份,敢管公主的事。”
贺翠茹一噎,突然想起自己这次来的使命。
“既然公主嫂嫂身体好转,那操办寿宴的事还是交给嫂嫂吧,我毕竟只是个未嫁之女,做不好这些繁琐杂事,若是搞砸岂不是贻笑大方,或者公主嫂嫂若真怕操劳,可以先过目采买清单,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我必定当仁不让,绝不累着嫂嫂。”
贺翠茹现在知道当家的艰难了?以前贺翠茹挥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只说好歹也是堂堂公主府,怎么会连几百两银子都没有。
前两年,老夫人的寿宴都是由云清伶操办,不仅老夫人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话里话外都说云清伶没有将此事办妥,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