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你不是买了字帖,说要练字,为父特意来看看你练得如何。”贺文宏摆起一家之主的架子。
说话间,贺文宏不经意低头看到贺郅鸣手里的书竟然拿反了。
“鸣儿,方才我进院之前,你当真在认真温书?”
认真温书,会连书都拿反了?贺文宏不免有些怀疑。
“父亲,是儿子刚才走神了。”贺郅鸣也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书不对劲,连忙摆正。
“你身为贺家的男丁,理当发奋读书,将来做贺家的顶梁柱,不可懈怠。”
“是,多谢父亲教诲。”
贺郅鸣小小年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倒是做得很好,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对于贺郅鸣的表现,贺文宏稍稍满意,也不再追究贺郅鸣把书拿反了的事,他想着小孩子玩心重,耍点小聪明偶尔躲懒无可厚非,只要贺郅鸣肯在读书上用功就好。
贺文宏现在有些空闲,他随手拿起书架子上的一本书,准备考考贺郅鸣。
“鸣儿,你读书也有一阵时日了,想来论语前几篇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吧。”
他一个月前就听说贺郅鸣在学论语,自己就是清贫学子,中举后一飞冲天迎娶公主,成为了朝廷命官,都说虎父无犬子,儿子也必定继承了他的聪明才智,区区论语不在话下。
贺文宏得意的同时,却没注意到贺郅鸣听到论语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手指搅在一起,手心冒汗。
果不其然,贺文宏开始抽问。
“你就将论语第十二篇背给为父听听。”
良久,贺郅鸣没有出声。
论语第十二篇,貌似三天前张夫子才教过,只是他当时一门心思都在窗外的一只小银雀上,根本记不清楚第十二篇究竟是什么内容。
尽管贺郅鸣在脑子里火速搜刮,却想不起多少词汇来。
就在贺文宏挑了挑眉,要质问时,贺郅鸣只好磕磕巴巴的开口。
“学、学而时习之,不、不亦乐乎。有有有……朋……”
贺郅鸣挠了挠头,后面的内容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贺文宏大失所望,将手中的论语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混账!这就是你温书的成果?你开蒙都多久了,连区区论语都没背不出来!”
论语第十二篇是最经典的一篇,像贺郅鸣这般大的孩子哪个不是熟烂于心。
一般的官家子弟开蒙都早,聪慧一点的三岁就能熟读论语三字经,贺郅鸣今年已经五岁了,先前没请过夫子,本来开蒙就晚,如今请了夫子却是这么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望子成龙的贺文宏自然感到气愤。
贺郅鸣被吓到了,他哪里能想到贺文宏今天会来抽背。
贺文宏按捺住火气,“论语不会背,夫子总教过你唐诗宋词吧,你随便背一首来我听听。”
张夫子已经入公主府两个月了,不可能连一首古诗词都没教过,但凡贺郅鸣能流畅的背出一首,哪怕是最简单容易记得,贺文宏也还能姑息他。
就是孩子小玩心重,没法约束好自己,今后好好督促,外加请夫子认真教就是了。
不过,贺文宏此时也在心里埋怨云清伶不够关心贺郅鸣,否则贺郅鸣怎么会有机会偷懒,连篇论语都背不出来,将来总不能让别人耻笑他贺文宏的长子是个五岁都背不出论语的草包。
“父亲,我……”贺郅鸣努力想了想,张夫子确实已经教了他不少古诗词,还叮嘱他课后一定要熟背,可他早就把张夫子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又怎么可能背得出来,现在差不多一首也记不住。
贺文宏等了很久,见贺郅鸣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更是大发雷霆,劈头盖脸对着贺郅鸣就是一通骂。
贺郅鸣自知心虚,头埋的很低,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气的贺文宏专门让府中的下人盯着贺郅鸣,让贺郅鸣看书,晚上还要来抽查,而他则脚下生风,直往云清伶的院子而去。
云清伶刚喝完一碗甜汤,揉了揉有些撑的小腹。
纸鸢打趣道:“公主近日胃口倒是越发好了。”
吃得好睡得好,还不用操心贺家那挡子事,心情好了,胃口能不好吗?
“好是好了。”云清伶有些无奈,“就怕到时候吃多了发胖。”
爱美是女子的天性,云清伶也不例外,心里忍不住联想,要是让宁少安看到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多了些赘肉……
越想,云清伶越是觉得羞赧,好端端的,她想宁少安做什么。
“哪有啊,奴婢觉得公主就是太过清瘦了些,需得好好补补,珠圆玉润的才好看。”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丫鬟的声音。
“驸马,未经公主允许,你不能进去。”
贺文宏来了,云清伶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看向贺文宏。
“驸马,光天化日,你要强闯本宫院子不成?”
她可是公主,不是寻常好拿捏的内宅夫人,贺文宏敢不尊重她,可是要按律被责罚的。
贺文宏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注意分寸,连忙退后两步,“公主,我是有话要问你。”
“什么话。”云清伶眼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