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楚清然像疯了一样地疯狂摇头，她嘴唇嚅动，又一次重复：“我不想。”
“不管怎么说，你也好歹是司南侯府的子嗣，虽然皇上给了两个选择，你兄长说不应该让你死，而流放又实在不太好听，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办法。往后的日子你便去寺庙里好好待着吧。”
“只有洗心革面了，我才会想大发慈悲放你一命。”
去寺庙？
那不就是当尼姑吗！
楚清然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面色惶然。
可即使心中再不甘，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一行清泪霎时顺着脸颊流下，她低声道：“多谢夫人宽宏大量，我定会洗心革面。”
“那今晚就启程吧，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庙宇，你的孩子看着月份应该也不大，我留你几碗避子汤，你连续服用，把这孩子流掉。”
虽然楚燕晖心疼这个孩子，可是司南侯夫人却再清楚不过。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否则后续只怕还会有麻烦。
楚清然腹中的胎儿听到这句话后紧接着踢了她的肚皮一脚。
她下意识抚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又无力又茫然。
“是。”
司南侯夫人看着对方这提不起精神的死样就没有了兴致，她慢吞吞地起身，留下最后一句警告。
“该说的该提醒的我都说了，没说的，昨天你所经历的都告诉你该怎么做了，别让我再失望。”
帐篷的卷帘被大力地掀起，又重重地落下。
楚清然倚靠在墙角，她望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又无助地失声痛哭起来。
她不想打掉这个孩子，什么都可以忍，可药绝对不能够喝……
若是留下它，说不定有朝一日，她还可以再回来！
因为司南侯府的人丢不起脸，所以第二天一早就提前安排好回京了。
楚燕晖跟着司南侯夫人挤在同一辆马车上，闷闷不乐的。
最近糟心的事情太多，他越发觉得自己水逆。
被迫娶了一个不喜欢的人，还丢了一个小妾……
瞧楚燕晖那萎靡不振的模样，司南侯夫人嫌弃地啧了一声。
“你能不能给我打起一点精神，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个样子，为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值得吗？”
楚燕晖扁了扁唇，满脸不耐烦：“值不值得又能怎么样，反正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司南侯夫人咬唇，要不是她狠不下心，也想扇楚燕晖几掌。
“既然知道没有，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不要再惹事。”
看着她满脸愠怒，楚燕晖深吸一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装睡。
但可惜的是，这个觉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
在梦里，他竟然看见了穆芷青的身影。
比起现实，梦里的女子格外青涩乖顺，任他予取予求。
“求世子怜惜……”
抚摸着女子滚烫的肌肤，楚燕晖满脸春色。
因为感觉太过于真实了，他甚至控制不住地张了张手，结果却抓了一团空气。
司南侯夫人不知道对方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些什么，拧了一把他的耳朵，疼得让他直接清醒过来。
马车一路颠簸，楚燕晖下意识睁眼，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眼中的迷惘还未散开。
说起来，穆芷青那张脸是真的漂亮啊！
与穆婉儿的娇媚相比，对方身上向来都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可越是这样，却越能激发起人的征服欲。
思及此，楚燕晖舔了舔嘴唇，喉咙间干燥得厉害。
一开始，他对穆芷青并没有什么印象，若不是母亲一心看上了这个女子，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对方。
可今日，她不顾一切出来作证，要置他于死地的模样，却实在让他想不通，毕竟他们可没有什么仇怨……
“母亲，你说我要是娶的人是穆芷青，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了。”
司南侯夫人哼了一声，想到穆芷青，她眉头皱得很紧。
她是个很记仇的人，昨日穆芷青无论如何也要站出来的模样，让她至今都心有芥蒂。
可纵使如此，她还是低声道：“当然，她的见识或许比你都还要厉害。”
原本她还想着徐徐图之，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楚燕晖的名声更坏了。
别说娶穆芷青，只怕江氏那个老女人，连见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见到他！
回到司南侯府后，楚燕晖第一时间被拉着去祠堂前面跪下。
这个阴森森的，只有烛火在闪动的地方，他来了不止一次了。
每一次被关进来，都是因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每一次出去，膝盖都是红肿的，昭示着他已经为那些过错遭受了惩罚。
可是这些惩罚远远不够。
他的思想从来没有得到过觉悟。
这次也是一样，在司南侯夫人的奋力阻止下，他的腿算是保住了。
可是司南侯的气却依旧没有消，看着那些祖宗牌位，楚燕晖脑海中浮现出了穆芷青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