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穆婉儿被带下去,沈祁冷笑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为难穆千鹤。
“天色不早了,既然爵爷还有事情要忙,那本官就不逾矩掺和您的家事了。”
这个该死的混蛋!
便宜都占尽了,才想起来自己逾矩了!
穆千鹤一口老血差点都要喷出来,可是望着沈祁身后的那群杀气凛凛的侍卫,到底没再开口。
而眼看着沈祁即将离开,穆芷青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偷偷跟了上去。
“大人!”
听到这道娇俏的声音,为首的沈祁一顿,转过身来:“多谢大人这次出手相救,若有来日,我一定报答……”
“报答就免了,你只需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沈祁眸色幽深如同漩涡,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穆芷青对上他那双神秘的眼眸,没来由的心中咯噔一下。
但对方明显降低了条件,她不好不识趣,只能扯出笑点头。
“沈大人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你是从乡下来的,那你幼时家在何处?”
他清冷的嗓音里在这一刻夹杂了一分复杂情绪,但若想要仔细探究,这有什么都发现不了。
穆芷青心中实在没底,暗暗犹豫片刻,就立刻乖巧地笑着回答。
“在灵溪村。”
“灵溪村……”沈祁低声呢喃着重复了一遍,眼中写满了失望。
一时间,意气风发的男人突然就失了神采,莫名有一种格外落寞的感觉。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穆芷青就微微摇了摇头,想要把这荒谬的想法甩出去。
这可是权倾朝野的大理寺卿,哪里会因为自己一个回答,就变得如此垂头丧气?自己真是被那些极品给气懵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方才她是觉得沈祁的问题实在太过突兀又奇怪,担心自己幼时经历的事情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胡诌的一个地方。
重活一世,她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
殊不知,此刻出了伯爵府回到马车上,沈祁双目渐渐变得猩红,心里也被无尽失落所填满。
再相像的两个人,也终究不是她。
经历了那么悲惨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穆芷青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连忙整理好心情,赶紧回房里去,免得被那些晦气的人抓到再借题发挥。
奈何天不遂人愿,她才走出去几步,穆千鹤苍老威严的声音就从身后炸开。
“逆女,你给我站住!”
穆芷青默默叹口气,无奈的转过身来,勉强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明知故问道:“不知父亲叫我有何事?”
“你还有脸问!若非你今日闹出这些事情,沈祁那个瘟神又怎会来闹事?既然你想要祸乱伯爵府,那就滚到祠堂去罚跪,好好在祖先面前反省!”
“其他人都给我听好了,撤掉祠堂侍候的所有下人,任何人都不许给二小姐送饭送水,可听清楚了?”
他的声音冰冷,可穆芷青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
前世就是这样,只要穆婉儿犯了错,不管与她有没有关系,都一定会被迁怒。
最开始之时,穆芷青也试图抗争过,可换来的却是更重的惩罚。
渐渐的,她便不再反抗。
更何况,如今她还正愁该怎么避开众人视线,离开伯爵府。
眼下倒是一个机会!
打定主意后,穆芷青缓缓低下头,顺从地跟着穆千鹤派来的下人去了祠堂。
而等到大门关闭后,她立刻换了一身下人放在祠堂偏房里的换洗衣服,从后门溜了出去。
前世就是在这个时候,长平侯夫人重病卧床,药石无医,就连宫里的太医都请了过去,愣是没有任何办法。
但他们二人夫妻鹣鲽情深,长平侯舍不得自己夫人,于是一掷千金,在城内张贴了寻求医的告示。
只可惜他如此大费周章,到了最后这位夫人还是没能活下来。
穆芷青上辈子被迫嫁去司南侯府,虽说受尽各种虐待,但是托楚燕晖的福,她倒是遇到了一位神医。
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那位神医,几乎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
长平侯夫人的病,她或许可以一试……
若是能够成功将人救下,说不定她还可以与长平侯结个善缘。
到时候就算离开伯爵府,也能有个底气。
思索之间,她已然来到了公告前,周围围了不少背着药箱的人。
在人群的哀叹声中,穆芷青从人群挤了进去,伸手干净利落的接下告示。
看了几眼上面的内容,她敛了敛眼眸,转身便准备前往长平侯府。
不承想,此刻长平侯府外已然人山人海。
穆芷青不假思索地向前走了几步,正准备进府。
可一旁的陆管事见状,抬起手拦下了跟前这蓦然出现的黑瘦姑娘。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适才你私自妄为的将告示揭下来,莫不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那可是长平侯府招大夫的,不是你们女儿家玩闹的东西,赶紧贴回去!”
一抬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