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上次来面试的那个吧?” 江之月听到一声浓厚的陕北口音,抬头一看,原来是那天下午替崔主任面试的保安老张。
“张大爷,您好。我叫江之月。”江之月微笑着站起来,礼貌地点了下头。
张大爷是资深秦腔老戏迷,和老年剧场的许多街坊邻里都熟识。
老张咧开嘴笑起来,指着江之月对旁边人说:“这姑娘唱戏可厉害哩!比咱市秦剧社的唱的还好!”
市秦剧社是秦城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秦腔剧团,里面众多久负盛名的大家名角,这小姑娘能唱的比人家好?
众人打量着年纪轻轻的江之月,满脸的不相信。
“老张,你牛皮吹的大滴很!” 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大爷嘴一撇。
“我吹啥牛嘞!江老师,你给他们来一段!”老张抻着脖子头一仰。
江之月不好推辞,微微一笑说道:“好。那我就唱一段《三娘教子》吧。”
《三娘教子》是秦腔中的名段,改编自清初戏曲家李渔《无声戏》,讲的是三娘教育倚哥孝顺母亲,好好读书考中进士的故事。
江之月凝心聚神,轻启朱唇唱道:“娘为儿织布衣,挣得几文钱。娘为儿绣衣衫,灯下眼昏暗。”
只这一句唱出,众人心底一颤!
这姑娘唱腔竟如此清亮流畅,韵味清醇!
刚才还嘈杂如菜市场的屋内瞬间安静,所有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江之月的声音如天籁之音,在空中低回飞扬。
“钱财低借要高还,为娘节衣缩食心熬煎……饿的娘头晕眼发旋,却无人心念娘可怜……”
她行腔沉婉,气韵流畅,虚实结合,以声带情。
时如激流惊雷,时如疾风落雨。
众人如痴如醉,看着江之月化身成为那悲愤而慈爱的三娘。
一曲唱完,全场掌声如雷!
大爷大妈纷纷竖起大拇指叫好,流露出赞叹之色,还有人把录制的小视频转到微信群和朋友圈。
“啊啊啊,月神好棒!月神带我!”魏心雨直接化身迷妹,凑到江之月身边激动地摇着她的胳膊。
到了傍晚下班,还有几位老戏迷围着江之月热络地话着家常。
江之月很有耐心地微笑着和每个老人聊完,最后礼貌地道别。
半小时后,魏心雨挽着江之月走出“秦艺社”。
“心雨!” 路边银色宝马车内,一位男子摇下车窗挥了挥手。
“哥!”魏心雨欢快的拉着江之月走过去。
男子鼻梁挺拔,双眸清亮,清秀儒雅,透着一股书卷之气。
江之月走近一看,竟然是朱瑶瑶的主治医生魏续,想不到魏心雨是她妹妹。
魏续也认出了江之月,脸上显出明朗的笑意,推开车门走下来,“你好!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魏医生,你好。”江之月微笑着点了下头。
“哥,你和之月姐认识?!”魏心雨惊讶不已。
“是的。”魏续眉宇间散发如柔柔的光华,“江小姐,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江之月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
“我有个饭局。哥,麻烦你送之月姐回去呀~”魏心雨拽着把江之月推进副驾,然后冲魏续眨了眨眼。
这小姑娘古灵精怪,心思活络的很。
魏续摇上车窗,载着江之月离开。
路对面不远处,黑色的劳斯莱斯中,薛慕臣脸上浮现一抹愠色,眼中射出几道寒光,抓着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本来是来接江之月下班的,却见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还没有正式离婚,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吗?
薛慕臣发动车子跟在后面。
他要知道这个人什么来路,是不是江之月深埋心底的那个男人,宋允诺。
等红灯的时候,他停到二人车旁边,透过车窗死死盯住主驾的男人。
见他的双手老老实实的搭在方向盘上,没有亲密的举动,薛慕臣稍稍松了一口气。
到了江家楼下。
“谢谢你,魏医生,上去喝口水吧。”这么远的路送回来,江之月有些不好意思。
“不了。医院还有点事,我得赶回去。”
“好吧,路上小心。再见。”江之月挥挥手,拎着包下了车。
魏续目送她走进楼道,眼神中深情款款,流露出不舍之情。
魏续开车回秦城人民医院,薛慕臣继续跟在后面。
跟到医院停车场下了车,薛慕臣认出了男人是魏续,而不是那个消失了三年的宋允诺。
他揪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走到这里了,他决定顺路去朱瑶瑶病房一趟。
房间空荡荡的,朱瑶瑶和她母亲周雪琴都不在。
薛慕臣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朱瑶瑶。
此刻,朱瑶瑶正在one night夜店high的不亦乐乎。
看到薛慕臣来电话,她赶紧跑出夜店,找个人少的树下按下接通。
“慕臣哥~”刚才在夜店喊的嗓子发干,她咽了几口唾沫,尽力夹出娇滴滴的声音。
“瑶瑶,你没在医院吗?”薛慕臣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