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在寂静又空荡的宴会厅里无限拉长,似乎变成一个个巴掌狠狠的扇顾兰的脸。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方才理直气壮的神色已然荡然无存。
“你……你居然还偷偷录了音?!”
“那是当然,现在不派上用场了吗?”
沈念初悠然一笑,语气里却满是讽刺。
“总比傻站在这里,让你们将我的名声搞臭的好吧?”
打脸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顾兰彻底没了反驳的气势。
原本还在帮沈月然他们说话的一众宾客此刻也没了声音。
就算再蠢现在也该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他们这是在被当枪使!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沈家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把自己的丑事拿到外人面前说?”
“听说之前,沈月然还在大街上跟季乘枫拉拉扯扯,哭着求他不要离婚,想想就觉得丢脸,这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吗?”
几乎是在场的宾客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直到现在,沈新河才终于意识到今天这是在众人面前丢了好大一个脸,要是再继续下去,沈家的面子迟早要被丢完不可。
他低声呵斥:“行了,今天办这个宴会意不在此,你们吵来
吵去成什么体统?”
“就算是月然冤枉了你,你也该先忍着等私底下咱们再解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什么闹?!”
沈念初一向知道他的德性。
要不是看现在局面控制不住,丢了大脸,沈新河又怎么可能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更何况,甚至就连他的潜意识都觉得所有的责任全都在沈念初。
沈念初早已习惯,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
她轻嗤一声,不想再辩解。
就算说破喉咙人家都认为是你的错,那又有什么用呢?反正她不在意他们到底怎么想怎么看。
沈新河连连向他们道歉,不满的宾客们脸上才终于有了些许缓和的意思。
场面稳定下来后,他还是不忘今天的主题,又一句话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今天我请各位来主要是说关于两人离婚的问题……”
一边说,他一边将目光挪到了沈念初身上。
居然在这个时候了还想打股份的主意。
“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你们离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计较你们当初污蔑我的事那是我大度,但我也不会大度到把手上的股份拱手让给敌人,相信你们也不会吧?”
路彻底被堵死。
一直站在
旁边一言不发的乔清荷终于开口。
“婚姻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必要再强撑下去了,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是折磨,还不如离了算了!”
沈月然也已经料到这个婚是不离不行了,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异样。
两行清泪不自觉的从双颊滑落,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根本止不住。
沈新河见状,更是心疼的不行,有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后却还是承受不住压力,终于是叹了口气,答应了这个提议。
“你们这么决绝,那这婚事就算了吧,找个时间把离婚协议办了,从此一别两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乔清荷难看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些许缓和。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别三天两头的跑过来骚扰我儿子,小心我们采取一些不必要的手段。”
宴会结束,宾客们纷纷离开。
知道这整个晚上都在当别人的棋子,他们心里都有些不爽。
沈家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像吃了屎般难看至极。
可宴会是他们举办的,就算心情再不好也要强撑着笑容将这些宾客请走。
季霆川和沈念初今天看了这么大一场好戏,是无比的愉悦。
他们
牵着手正打算跟着宾客们一起离开,没想到后面突然一阵骚动,顾兰惊恐万分的尖叫声传了过来。
“不好了,月然想不开要跳楼自杀了!”
两人面面相觑。
原本还以为这场戏到这里就结束闭幕了,居然还有后续。
宾客们也驻足,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今天晚上他们丢的人已经够多了,沈新河很快就制止了顾兰嚷嚷的声音,向其他人解释:“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今晚辛苦大家了,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没人动。
刚刚还笑意盈盈的沈新河见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表情也跟着冷了下来。
“这毕竟是沈家的家事,各位留在这里有些不太好吧?”
他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不好再舔着脸留下来看戏,于是纷纷加快了脚步迅速离开了这里。
但季霆川和沈念初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等其他的宾客散去后,剩下的就只有沈家、季乘枫和打算看戏的季霆川、沈念初。
他们跟着顾兰的步伐来到三楼。
三楼是一个开放式的餐厅,除了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之外旁边还有推拉式的玻璃窗。
那里正好可以站下一个人。
沈月然坐在
窗边,看样子时刻准备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