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看着那团黑色气息，心神一阵恍惚，足足怔了好一会儿，因为他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自师傅把葫芦交由他以来，这葫芦似乎并没做到一个全心全意辅佐他的角色，反而在某些时候，故意让他踩坑，但每逢危急时刻，它却是都能毫不犹豫地出手，并且他可都还记得，当初在面对冰族魔皇四喜和那些邪祟时，它给足了他面子，称呼他为主人，可在此之外，它没有半点把他当作主人的觉悟。
他着实搞不懂这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老实告诉说，你和我师傅之间是不是因为我达成了什么交易？”余裕问道。
果不其然，葫芦没想到余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阵，不过最后它还是如实回答道：“他在离开人间前，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禁制，让我必须辅佐你成长起来，并且护你周全。”
余裕算是听明白了，葫芦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全是因为师傅留下的那道禁制，对于葫芦本身而言，它是不想做这么麻烦的事情的，说得更直白点儿，它自己是并不想承认自己这个主人的。
“你以前的主人，是不是都很强？”余裕想到某种可能。
“也不能这样说。”葫芦语气流露出些许怀念，“他们有的权势滔天，有的富可敌国，有的才华横溢，有的能移山填海，有的能一剑斩落星辰，有的刚正不阿，有的悬壶济世，有的狂傲自大也很作死。”
余裕腹诽，最后这个不就是指自己这个便宜师傅嘛。
“那我呢？”余裕很好奇葫芦对自己的评价。
“弱如病鸡，顽疾缠身，天崩开局。”葫芦说起来话毫不留情。
余裕苦笑。
不过相比起葫芦之前跟随的主人，他确实属于那种，一粒沙子丢进了沙滩上，再也找不回的那种，相比之下，他唯一能拿得出来说的，那就是他穿越者的身份，且不说，他是否看出了这一点，迄今为止，这个身份除了多了一点前世的记忆，似乎也未给他带来多少穿越者该有的福利。
一人一葫芦，各怀心事，都默契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屋外开始出现动静，有人兴致高昂谈论琐事，也有人醉意朦胧和身边人吹牛皮，不多时就有人发现了躺在门口睡得四仰八叉的东山，在再三呼喊无果后，赶紧把他送进屋内。
“吾有一套呼吸吐纳的功法，你要不要？”葫芦突然说道。
“要。”余裕没有半点犹豫，回答道。
“你还真是一点儿不客气，这一点倒是有些他的影子。”葫芦略带玩味的语气说道，随后为余裕介绍起这套呼吸吐纳的功法，“吾之这一套呼吸吐纳法，乃是很久以前，吾在一人迹罕至的荒野，观一白鹿在晨曦中吞云吐雾感悟而得，它不属于现行的任何道门，乃是天地造化的产物。”
葫芦说话间，余裕感知到一门十分玄妙的呼吸吐纳功法传入脑海之中，功法名为《鹿鸣》。
余裕当即凝神屏息，细细领悟起来，可很快他就发现，他完全不得要领，仔细一看他才发现，通观全篇内容，其间只有感悟，并无具体讲述呼吸吐纳方法。
“你确定没漏掉一些细节？比如呼吸方法什么的。”余裕试探性问道。
葫芦似乎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轻哼道：“都跟你说了，《鹿鸣》并非现有框架里的大道功法，它是一种造化，这种东西哪里有那么容易领悟的？”
“那你当时看了那只鹿多久才领悟的？”余裕问道。
“二十年。”葫芦答道，“二十年后，那只鹿垂垂老矣，它在濒死之际，我把它给吞噬了。”
不知为何，听到葫芦讲了如此地狱的一个故事，余裕竟觉得合情合理，这很葫芦。
“那在我之前，有人领悟了这套功法吗？”余裕继续问道。
“一百年前，有一个书院学生，领悟了差不多一层的样子。”葫芦回忆道。
“他花了多久？”余裕道。
“三日。”葫芦无不可惜道，“可惜三日后，他告诉我，他的天分只能到达这个地步，再修炼下去也是纯粹浪费时间，你说这都是什么话？吾当初二十年都未曾领悟的功法，他三日时间便领悟了一成，然后他跟我说，他天分不行。后面若不是木崖把他送去了青鸾的桃园，我非得把他绑在身边，把《鹿鸣》完完全全掌握了不可。”
余裕轻笑着摇头，感慨木崖书院确实是有意思，然后在下一刻，几个关键词突然在他脑海中串了起来，百年前，青鸾，桃园？
“你所说的，不会是我那个未曾见面的便宜大师兄吧？”余裕可还记得，自己那个便宜师傅说过，自己在青鸾还有一个大师兄。
“不愧是同门师兄弟，竟然一下就猜中了。”葫芦嘿嘿一笑。
余裕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笑个屁啊！提示如此明显，要是猜不到才有鬼了。
“那你知道大师兄现在在何处吗？”当时，自己的便宜师傅说过，他只知道他这个大师兄是在青鸾，以至于其他，他一概不知，而听闻葫芦的说法，它与自己那个大师兄私交似乎不错。
“若是你指望他能指点你，我劝你还是早日放下这个念头，因为不只是我和你师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