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余裕手上力道紧了几分，葫芦顿感不妙，赶紧补充道：“吾生于混沌时期，世间万灵生生灭灭，唯有吾亘古永存，有何事不是吾所不知道的？”
“你如何能证明你所言属实？”即便是在修真世界，即便自己作为穿越者，但余裕仍旧是不可能对方说什么，自己则信什么。
“吾确实无法证明。”葫芦底气弱了几分，“但吾可以告诉你，先前那个小娃娃大抵是看穿了吾之真身，你要当心点儿。”
小娃娃？
余裕思索片刻后，脑海里浮现起那名吃货少年。
“如此说来，你似乎真与众不同了？”余裕好奇道。
“那是当然。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葫芦骄傲道，“讲得就是吾，就是说万物繁衍生息就像是吾的藤蔓一般不断延续。你想，世人都认为吾蕴含大道演化之理，吾能普通得了？”
“那你的真身是什么？”余裕问道。
“葫芦。”葫芦不假思索，略带迟疑道，明显它也明白，这个身份确实是不足支撑起自己的人设。
余裕长叹一口气，不想在这种话题多纠结，遂询问起关于吃货少年的事。
“他有如此大能耐？可当时我观他，也半点没有世外高人的样子。”
他知晓那吃货少年不凡，但这葫芦若真如它自己所述，来自于混沌时期，历经无尽岁月却未湮灭，是无上至宝，但想起当初那微胖少年想要用一盒糕点来换取这半个葫芦，又觉得事情十分蹊跷，不合常理。
“返璞归真知道吧？那小娃娃的境界，可连我都看不真切，更别说是你。再说那糕点可不是俗物，而是来自上界。”葫芦看出了余裕心思，以一种极其不屑的语气说道，“即便如此，那小娃娃居然想要区区千年寿命就来换取吾，实乃笑话，这一点你这个小娃娃做的不错！”
葫芦的这一番话信息量极大，余裕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开口道：“你是说那糕点并不是俗物，而是能延长人寿命的神物？”
“你这样理解也不错。”葫芦不以为然。
“他奶奶的。”余裕此时才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怎样的一场造化，“你说我现在去跟他说我后悔了，他还会和我交换吗？”
“吾不同意。”葫芦当即拒绝，言辞犀利，“千年寿命而已，小娃娃你只需要潜心好好修行，短短数十载，我就可让你拥有数万年寿命，若是再遇到几场大造化，寿与天齐，不死不灭也未必不可能。”
恰在此时，东山发现余裕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半个葫芦发呆，神情落寞，当即停下脚步询问他原因，余裕回过神来，轻轻摇头表示没事，继续前行。
被东山这一打断，余裕和葫芦都沉默了片刻。
“你刚刚所说的修行，能够解决我命格残缺的问题？”余裕问道。
“那是自然。”葫芦信心满满道，“这人世间，我可能不是最强的那个，但绝对是见识最广，懂得最多的那个。”
余裕想想也是，刚要说话，但心头马上生起一些警惕：“你怕不是联合我那便宜师傅，想要蛊惑我去为你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吧？我先说好，我余裕就是一介庸人，贪生怕死，只想喜乐清宁度过这一生，可没有什么大的志向。若是如此的话，我劝你们另寻他人吧。”
“你可不是庸人，普通人可成不了他的弟子。”葫芦欲言又止。
余裕闻言也是一愣。
关于成为弟子的原因，便宜师傅给出的答案是，他与其他人不太一样，可当他问哪里不一样时，对方却是推三阻四不愿回答。此次逮住机会，他自然想要问个明白，可葫芦对这个问题同样讳莫如深，不想多说。
余裕则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名吃货少年不是说自己是一个书童？怎会和上界的圣贤有所关联？”
葫芦哈哈大笑，过了好一阵才停下来：“书童也分很多种，你余裕是一种，他陈壮壮也是一种，圣贤祖师的书童也是书童。”
余裕心神一颤，灵魂深处如遭雷击，若先前因为错过千年寿命交换而懊悔，那此时他已然羞愧得无地自容，回想起先前陈壮壮跟他说话，他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先前自己在十万大山拜师时，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就让他不要入文道，他还是迟疑不定，现在这下自己是真不用入文道了。
圣贤祖师的书童，那就相当于祖师留在人间的代言人，试问天下有哪个读书人能有他这般放肆？
当余裕欲哭无泪时，一行人浩浩荡荡，已来到帝小姐居所。
院子门口，一排仆人齐齐向城主帝山河行礼，还在院子外边，余裕就听到屋内吵闹个不停，有一个女声正大喊大叫，而另外有几个丫鬟的声音，正尽力安抚与她。
“麻烦诸位了。”帝山河目光看了一眼屋内，冲众人歉意一笑，“只是如今小女对陌生面孔极为警惕，可能需要诸位在屋外稍等片刻。”
“无碍。”公良驹摆摆手，“我与诸位同窗在屋外等候，就让余师兄随你进去便是。”
“公子海涵。”帝山河吩咐仆人为公良驹等人在院中凉亭中准备好瓜果糕点，并客气了一番，这才带领余裕进了屋。
刚一进门，余裕就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