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中年男人的目光,余裕回过头,才发现东山、粥可一群人不知何时已来到隧道口,与他一道看不见的禁制将余裕和众人隔离开来,此时站在禁制另一边的人,皆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惊恐地盯着他。
而此时,随着中年男人的话音落下,那禁制已然消失,站在最前排的东山察觉到不对,伸手试探性往前伸去,发现竟能面前的空气后,当即冲到余裕面前,其余人紧随其后,向他围了过来。
东山来到余裕跟前后,不由分说先是摸摸额头,再看看眼白,见一切如常后,最终才长舒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病的?”余裕诧异道。
“许大夫平日里不就是这样给人看病的吗?此情此景,要是我不做点儿啥,总觉得空落落的。”东山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余裕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多诡异,一个人在那里又是自言自语,又是下跪磕头的,你该不会真是被那邪祟给缠上了吧?还有你手上的木簪和这半个葫芦是在哪儿捡到的?”
因为在圣人庙前,余裕给他和粥可说过中年男人的事,东山很是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也得亏当时余裕只跟他们讲了个大概,东山并不知道这木簪和半个葫芦都是那中年男人的东西,不然此时他不知会被惊吓到何种地步。
余裕目光跳过人群,落到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仍旧在和书卷对抗,此时的他因为没有木簪束缚住头发,长发正无风自舞,脸上表情依旧淡然,但余裕知晓他并不轻松,因为此时他的手臂皮肤已然完全绽开,全是猩红的液体,已然将书卷染红,而后顺着书卷一角,啪嗒啪嗒掉落在地。
“我的事情后面再说,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余裕没有直接回答东山的问题,短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使出了拖字诀,并且他也没说谎,东山等人看不见中年男人的模样,但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东山也不是傻子,他也明白有些事不宜在大庭广众下讨论,特别是大家还不是很相熟的情况下,于是也按下心头疑惑,看向余裕说道:“你已经找到安全路线了吗?”
他是自小在深山里长大,自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深山里那些潜伏的危机外,更可怕的是迷路。
余裕点头。
余裕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不知是原主的能力,还是他的到来所附赠的福利,他就感觉自己和十万大山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只要置身其中,他就能感知到周遭哪里有大机缘,哪里是万万不可涉足的领域,怎样走才是到达目的地的安全路线,甚至他能隐隐对即将发生的大事有百分百准确的预感,因此他才能小小年纪,在十万大山中间辗转于百余个村子,最后来到了桃花村。
东山和粥可,乃至这个桃花村的人,对于他这种能力是有过亲身体会的,因此对于他的话,不会有半点质疑,可眼下与他们落难此地的,还有与他并不熟识且没有半点信任的外人。
那些人相互之间也并不相识,在听到余裕和东山的谈话后,也是一阵面面相觑。
余裕知晓他们的担忧,但同时明白他们也是心善为了营救他们才被迫掉出小世界的,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因此他肯定不能对他们的生死置之不理。
余裕刚欲上前与之解释,却是不想东山先他一步,来到几人面前,端端正正向众人行了一个礼:“先前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在下东山,桃花村人氏,乃是此次比试的亚元,而这位。”
东山向一旁小心翼翼躲在余裕身旁的粥可,继续道:“则是此次书院招生比试的榜首。”
在听说今年书院招生比试的榜首和亚元都在此地时,那些人的神色刹那间就变得不太一样,同时余裕也恍然回过味来,在这种情况下,为何东山会特地强调这一点。
人世群居动物,在没有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扰下,想要他们团结一致去完成一个目标,理所当然的就需要一个权威性的领导。
而在他们这样一群初次相识,大家都不知道对方家世背景实力的情况下,今年比试的排名,则可以算得上最为权威的象征,而相应的,今后进入书院,前三甲所拥有的资源也不是其他人所能比拟的,这种权威性只会愈加强大,深入人心。
趁着七人还未回过神的空当,东山一把拉过余裕,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这位则是我的发小,此生至死不渝的好兄弟,他除了长得好看性格温和学识渊博桃花运泛滥外,最大的优点,便是在这大山之间从不会迷路,也能很好地避开危险地带,人称行走的堪舆地图,跟着他走,我们准能安安全全到达鹤城的。”
说完东山还不忘瞅向一旁正在寻思,该找什么地方躲一躲的粥可,粥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向自己看来,也只能弱弱地举起手:“东山师兄说得不错,我能保证。”
众人目光再度交汇,半响后,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年走上前来,对余裕和东山二人一拜:“在下公良驹,凉州人氏。”
除了前三甲,其他排名并无意义,公良驹也没有提及。
听到公良驹来自凉州,余裕心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