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连哭带笑。
不对！
是他看着像是在笑，但整张脸上全然都是痛苦的表情。
所有人都不说话，继续听着他痛苦的讲。
对！
痛苦！
就是痛苦！
呵！
他沈华也有痛苦的时候。
“后来，我妈生下我妹妹了，她就对我不好了，不喜欢我了，所有的爱，全部的爱，全都给了她，呵……我那时候就是一个笑话，所有人，对……就是所有的人，都看不上我，那时候我还小，但我知道……但我知道疼，你们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么，疼……就是疼，这里疼！”
沈华的这里，被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
“我才八岁！八岁我就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我每天拼了命的去讨好我妈，但是……她永远看不到我，后来……后来……呵呵……她竟然想把我送人！要不是我奶奶……我都不知道我在哪里，那时候奶奶跟我妈吵了一架，妈妈跟奶奶吵得很凶，那天夜里我一夜都没有睡，我恨我妹，如果不是她，我们还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妈妈爱我，爸爸爱我，奶奶也会和爸爸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所以，这个家里不能有她！所以……？”
沈华的话
还没有说完。
我直接瞪了刘瑞一眼，把他从我的身边推开：“所以……所以你就故意扔了她！”
“对！我就是扔了她，叶玲，没想到你连这也知道，我还是小看你了！”
“小看我？呵……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你的图谋，今天被你推下去的人……就应该是我！”
“呵呵……可惜不是你，我推下去的……是我最爱的刘灵！呵呵……刘灵……呵呵……叶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直调查我是不是，那马文军是不是跟你说，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我的妹妹……叫刘娟……呵呵！呵呵！我相信……你现在脑子里一定全是问题，你别着急……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呵呵……呵呵呵……”
即使和沈华隔得很远，我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生无可恋，他的心如死灰！
呵！
对！
现在应该是他最痛苦的时候，这都是他的报应……报应！
我继续不眨眼的盯着他，听他仰天长笑的讲着他的故意。
“是！跟你想的一样，我妹妹不是自己走丢的，是我把她领到另一个地方的，你知道那地方是什么地方么，一个捡破烂的老婆子那里，我把
她扔在那里，我就跑了，我听见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我哥哥，你们不知道，当时我也难受，我也知道这些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无辜的，可是……可是我最后还是走了，当时我虽然还小，小到可怜的只有八岁，可我就知道，我就是知道，我不能把她带回来，不能带回来让她分享我的爱！”
“呵呵！后来，后来我天真的以为，那个扫把星被我扔了，所以，我妈还会爱我，我还会和以前一样，被爸爸妈妈疼爱，可是……可是我们知道么，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么！”
沈华颤抖的身体终于站了起来，呵呵呵的笑了好几声！
“呵呵……呵呵呵……可是后来……呵呵……后来我差点被他们打死……如果不是我奶奶，我坟头上的草，都要有三尺高了！”
“这辈子爱我的人，只有奶奶，奶奶为了我，跟我爸妈断绝了关系，到城里买了房，奶奶为了供我上学，那么老的人，去捡破烂……可奶奶从来没有说过她累，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现在的她好难，我当时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孝顺我奶奶，我让要她活得比谁都好，我要让她做这个
世界上，最幸福的老人，那时候，我和奶奶就坐在那间房里，她跟我说，她这辈子有我就行了，可我跟我奶奶说，这辈子我有奶奶也行了，我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带你去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旅游，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看我娶妻，看我生子，看我孝顺你！”
“可是……可是……我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没有长大，奶奶走了，那时候，我给爸妈打电话，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我跟我爸说，奶奶不行了，嘴里还喊着我爸的名字，他来看看我奶奶好不好，可是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么，呵呵……你们想都想不到，他们说，我是在跟他们要钱，我奶奶快没了，我没有钱安葬我奶奶！”
“呵呵……呵呵呵……”
沈华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流：“你们知道么，当时的我，好恨我自己，我没有本事，一点本事都没有……我没有把我爸叫过来看我奶奶的最后一面，奶奶到死都喊着我爸的名字，奶奶走了……奶奶最后还是走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小区里的叔叔阿姨，我甚至……甚至连我奶奶都安葬不了，叶玲……其实我真
的特别羡慕你，你有爱你的爸爸，有爱你的妈妈，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奶奶走后，我一直捡破烂，我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奶奶觉得我是最棒的……呵呵……可是出人头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简单，我连钱都没有，吃了一顿没下顿，读书……我怎么读书，如果不是遇到她们，我也许早就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