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完。
沈如意挂断了电话，在沙发上平复了好久，终于把电话打给了傅沉舟。
电话响了一会儿，傅沉舟那边才接起来。
“母亲。”傅沉舟一如既往的称呼她，语气和强调都没有变化，不对……严格来说，他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开心。
沈如意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
精心做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你们领证了？”
“是的。”傅沉舟干脆的回答，“本来想着一会儿给您打电话的，您自己打过来了。”
“傅沉舟，你当我和你爸爸是什么？虽说你不是养在我身边长大的，但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们吧？我把你找回来之后，真的是掏心掏肺的在培养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沈如意哽咽不已，“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啊，你说也不说不一声？”
“母亲，我要和乔琪结婚这件事，您在十年前就知道了不是吗？”傅沉舟的语气透着凉薄，“求婚的事儿您也知道。”
“可我没同意！”沈如意怒吼道。
傅沉舟沉默一瞬，然后平静的说道：“母亲，我要和谁结婚，是我个人的自由，除了要和我结婚的那个人，我不需要征求任何
人的同意。”
“傅沉舟，你这是忤逆！”沈如意咆哮。
找回儿子这些年，看着他一点点茁壮成长起来，长成了比他父亲还要可靠的参天大树，沈如意心中时时刻刻都是骄傲的。
可她的骄傲，因为一个女人的存在，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母亲，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不喜欢软软，我会避免让你们见面和接触，我从前怎么孝敬和你父亲，以后还怎么孝敬，不会有任何改变。”傅沉舟还是那样的平静。
对比起沈如意的歇斯底里，格外的割裂。
“她到底有哪里好呢？”沈如玉哭着问道，“知微后来是被你们给逼疯了，她从前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长相、出身、学识样样都比那个杀人犯的女儿好！”
“母亲！”傅沉舟忽然呵斥一声。
“怎么？你也接受不了她是杀人犯的女儿这件事对吗？”沈如意是真的要被气疯了，抓着这个自以为也是傅沉舟痛点的问题戳，“不然你也不会费劲心里，抹除掉她是杀人犯女儿的蛛丝马迹！”
哪怕隔着电话。
沈如意也在瞬间，感受到了傅沉舟在那边的气场变化。
一股磅礴的压力萦绕到她
的周围。
沈如意这个时候，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说错话了。
“母亲，你觉得我抹除掉那些东西，是为了软软？”傅沉舟的语气变得十分陌生凉薄，“错了，软软活的坦坦荡荡，她不亏欠任何人什么。抹除那些，我是为了你们口中的傅家荣耀。”
沈如意的手颤了一下。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不想说出太血淋漓的话。”傅沉舟垂下眼睑，看向坐在客厅里，担忧的望向他的乔琪，傅沉舟轻轻笑了笑，冲她摇摇头示意没什么事。
“但母亲，不要再提那件事，不要逼着我去回忆十年前你是怎么，用这件事逼着软软离开我，让我度过了这样不正常的十年。”傅沉舟停顿一下，“你相信我，这非常影响我们艰难维系的母子感情。”
沈如意没说话。
傅沉舟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回应。
又恢复到了最初那个语气和态度：“我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母亲没有别的要说的，我就先挂断了。”
挂断电话之前。
傅沉舟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
又说：“对了，按照规矩，我结婚之后应该要给家里的亲戚送西饼，西饼我会让
人定好送到家里去，至于要不要送，就凭母亲决定。”
傅沉舟挂断了电话。
沈如意颓然的放下手机，看着偌大的房子。
去年这个时候，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现在老公跑去钓鱼几个月不回家，儿子……她没有儿子了！
沈如意悲从中来，掩面伤心的哭了起来。
傅沉舟回到客厅。
乔琪握住他的手：“你刚才有一会儿好凶，不是说了，不要因为我迁怒你妈妈么？她是很爱你的，我看得出来。”
乔琪对沈如意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
但她能理解沈如意。
自己的儿子本来应该是天之骄子，却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长大。
如果她是沈如意，她怕是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再和任何底层的人有瓜葛，何况……还是一个连环杀人犯的女儿。
“软软。”傅沉舟坐下来，锤着眼眸，捏着乔琪的手，“我只是想让她早日清醒明白，哪怕我是他的儿子，也不代表我的一切都要经过她的同意，我们是母子，也是独立的个体。”
傅沉舟抬眼，看着乔琪无比认真笃定的说道：“我们的小家庭，永远高于一切。”
乔琪不感动是假的。
她张开
双臂，抱住傅沉舟：“只要她愿意试着接受我，我一定会做得很好的，不会让你因为我失去妈妈。”
“也不必勉强。”傅沉舟宽大的手掌，顺着乔琪的背脊，“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