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扶着李珍出了厅堂往他们卧室的方向走。
“夫君今日有些失礼。”李珍有些不解地说。
“无碍，娘子的身体更加重要。”宁采臣将李珍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我之前在屋里不是和你说过，那位聂姑娘是我和你提过的一位朋友嘛。”
“是啊，我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夫君什么时候和我提过有这样一位友人呢！”
“她就是我今日和你说的，那位在我窗外的友人。”
“可，可那不，那不是……”李珍一脸的不可置信。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宁采臣点头。
“所以那位聂姑娘是，是鬼？”李珍小声的说，生怕惊动了什么。
天晚莫说鬼，这是她从小就听过的教导。
李珍伪装的很好，就连宁采臣这个同床共枕几年的夫君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颜凉在他们夫妻相处的时候就避开了，既然她不准备让李珍和宁采臣和离，那就不要成为他们夫妻之间的电灯泡。
虽然宁采臣看不到她，李珍却是可以的，她怕有她在旁边，李珍会有些施展不开，有些体己话也没办法说出口。
“嗯。”宁采臣点头，当时他就是觉得李珍的身体不好，万一再得知了聂小倩的身份，惊惧之下病情更重了，就不好了，这才不让李珍知道聂小倩的存在。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李珍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字更是听不清了。
“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不要太靠近她的好，所以我才会带你直接离开。聂姑娘可以理解的，所以你也不要在意。”
“嗯。”李珍点头。她可不觉得那位聂姑娘可以理解，她那时候打量自己的眼神可并不友善，而宁采臣直接带走她的行为可是让她无法接受呢！
“那夫君是怎么遇到聂姑娘的呢？”
宁采臣听到妻子这样问，便将和聂小倩的初遇以及聂小倩的身世遭遇一一告诉李珍，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到了卧室。
回到卧室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说完。
宁采臣扶着李珍坐在椅子上，随后继续和李珍说着聂小倩的事情。
李珍听着听着，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宁采臣伸手将李珍脸颊上的泪擦去。
“怎么就这般心软，只听一听就落下泪来，要是真的见到聂姑娘，你还不会哭坏了！”宁采臣温柔地笑着。
想到这样温柔的宁采臣也曾这样对待聂小倩，李珍本来有些动摇的心便又坚定了起来。
她的夫君是很温柔体贴，但这样的温柔体贴不仅仅只属于她自己，或者她可以……
李珍抬头看向宁采臣，这是个招蜂引蝶的，就算没有聂小倩，说不定还有什么李小倩王小玉的。
她没有逼着宁采臣不纳妾，特别是没有要求他说些什么，承诺什么。只是宁采臣的那句推脱的话，却让她彻底成为众矢之的。
那个谷雨不就是这样才会怨恨上她吗？她不是不知道谷雨的心思，只是她的身体不好这才没有和她计较而已！
谷雨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但宁采臣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她也就乐的当作什么事都没有。
家里的银钱并不凑手，谷雨在家能帮上很大的忙，别的不说，她的活做的还是挺好的，如果处置了谷雨，她还得去寻一个新的丫环，太麻烦了。
可惜她还是错估了人心，没有想到谷雨会在自己重病的时候苛责自己。
谷雨也不傻，自己还没有死呢，怎么就敢这么做呢，她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呢！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想到这里，李珍垂下的眼眸里多了一分深思。
“那夫君准备如何帮助那位聂姑娘呢，她一个弱女子，一直让她住在外面的孤坟里也不是个办法啊？”李珍抬头看向宁采臣，询问他的想法。
“我本来是想要带她回乡的，只是路途遥远，加上我惦记家里所以就先把她带回来，安葬在我的书房窗外也是因为她在这里熟悉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等明年乡试后，不管结果如何，我去一趟她的家乡，让她落叶归根。”宁采臣解释了他的行为。
“夫君大义！”李珍用崇拜地目光看向宁采臣。
这也是宁采臣最初的打算吧，只是后来长时间地相处让他慢慢对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鬼姑娘动了心，正好又碰到她这个原配死，腾出来位置，那便一切顺利的发生了。
“娘子高赞了。”宁采臣笑着说，随后亲昵地用自己的指腹轻抚着李珍的脸颊。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看看自己的娘子了，比起记忆里，她真的瘦了很多，让他有些心疼。
“夫君，你还没回答我刚才说的呢，聂姑娘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毕竟不好，我想着……”
宁采臣用手指压住了李珍的唇，“你忘记她的身份了，她并不是人，不需要用看‘人’的目光来束缚她。”
宁采臣可以接受她住在窗外，也能够接受她白日里经常过来，但晚上还是不要让她留在家里的好。
其实他还是对聂小倩女鬼的身份有所芥蒂的。
之前是因为她一直像个普通人一样，能在白天出现，甚至后来还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