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一听，皱眉看向顾明怀：“你又不安分了？就每天钓鱼养花跳广场舞，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
顾明怀有些急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怎么顾平津就是商业奇才，他老子就不行了。别忘了他还是我的种。”
“我倒是没忘顾氏差点栽到你手里。”
顾明怀气的愤然离席。
顾老太还不忘在后面补充一句：“赶紧把方家给你的还回去。别出去乱折腾。”
顾平津饭吃的心不在焉。
顾老太也没有强求他。
吃完饭送顾平津出门。
顾平津扶着顾老太穿过花园往外走，听她念叨：
“都怪我从小把你爸爸惯坏了，他始终是个孩子心性。资质平庸又不思进取。五十岁的人了还不定性，整天想证明自己。”
顾平津没有反驳。
从他记事起，顾明怀就是这样。
但也不妨碍他讨厌这个生父。
“你妈妈以前也是愿意包容他的。只是他们两个那时都年轻又个性好强……你跟安澈最近联系了没？”
顾平津：“没有。”
“又过去一年了。奶奶就盼着能阖家和睦，你们爷仨却都跟仇家似的，让我这个老太太不安生。”
院子里的落叶扑簌簌掉落。
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一个高大强壮，一个佝偻矮小。
顾平津心里莫名堵着一丝情绪，上不去下不来。
顾老太叹息一声：“平津，奶奶活了一辈子才明白。人生在世，终有遗憾。既然无法改变过去，就要努力学会自渡，珍惜眼前人。”
他伸手帮顾老太拢了拢身上的薄披风：“夜深了，奶奶回去吧。”
告别了奶奶，顾平津坐进车里。
他习惯性地去拿湿巾擦手。
但最终还是停住。
他攥紧了拳头，努力克服手指上似乎沾染了肮脏的焦虑意识。
伸手打开音乐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启动车子开出老宅。
车子一路疾驰，一直开到浅月湾。
顾平津拿出手机，黎漾没有给他回电话。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即使高强度工作了一天，他依然没有睡意。
他又拨通了黎漾的电话。
这次很快被人接通。
顾平津有些诧异，刚想问睡了吗？
就听见对面有些焦急的女声。
“顾总，漾姐她生病了，现在好像烧迷糊了，在说胡话呢。”
顾平津听见对面的背景里。
黎漾好像在念叨什么：“别追我，求你放了我……”
“为什么不去医院？”
小桃开口：“刚才我问漾姐，她说不去医院，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顾平津打断她：“现在立刻打120去医院。我马上过去。”
——
鼻腔萦绕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黎漾睁开眼睛，就看到医院熟悉的白色。
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外婆刚生病时。
那时候她白天去兼职，晚上就在医院陪护。
她想让外婆接受最好的治疗，整天焦头烂额，睁开眼就想着怎么赚钱。
病房里响起有规律的呼吸声。
黎漾侧头看去，这才看见顾平津躺在沙发上。
他身上穿着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凸起的喉结和白皙的锁骨。
他微仰着头，鼻梁高耸，下颌线精致完美。
安静闭眼的时候，身上没有以往那强大压迫气场，反倒萦绕着柔和又俊美的气息。
沙发对他说有点短，半截小腿都露在外面。
但他似乎睡得很香甜。
这里是设备齐全的单人病房，她手背上还有青色针眼。
黎漾想起昨晚，似乎隐约感觉自己被人抬上救护车。
但京市离她拍戏的地方得两个多小时，顾平津为什么在这里。
她起身寻找手机。
放在桌子上的纸抽被她碰到地上。
顾平津睡眠很轻，听到响动睁开眼睛。
黎漾：“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
顾平津看着窗外高升的太阳，站起来舒展肩膀，感觉身心舒畅。
这两天因失眠而产生的困倦一扫而空。
“你怎么在这里？小桃呢？”
顾平津脸沉了一下：“你都快烧糊涂了，她还不送你去医院。我看这个助理不要也罢。”
黎漾本来还想好好跟他说话。
没想到他张嘴就喷火药，黎漾也火了：“你把她赶走了？是我自己不想去医院，你为什么怪她？”
“她是我的助理，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你自己作为公司管理层，是选择用听话的员工，还是自作主张的员工？”
顾平津难得沉默。
他本来只是表达不满，没想到换来黎漾气鼓鼓的质问。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黎漾不想理他，自顾找手机。
她得把小桃找回来，还需要跟剧组请会假。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想着昨天不会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