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来到秦邵城的办公室时，他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显然才操刀做了手术，脸上还有口罩的勒痕。
看着，挺让人心疼。
这样睡，会着凉的。
她拿了衣服，轻轻地给给他披上。
不忍打扰他休息，转身准备走。
秦邵城突然拉住她的手：“阿言。”
“要不，你躺床上睡会吧?有什么话明天说，或者手机上跟我说也一样。”
“我明天要走了。”
“走?去国外吗？那边医疗条件，也许…更适合你吧。”江瑾言微垂着眼眸。
一直以来，是她太自私了。
她自诩自己医术高明，以
为凭自己一手针灸推拿之术，可以治疗好他的。
“不是。其实这段时间，我的病情基本稳定了，主要还是心理上的。”
秦邵城说着，让她坐下，“其实，我患上ptsd，是四年前。”
“那个时候，我把江程程误当成你，才开始交往。突然有一天，她说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
“她说：你还记得当年那个暗恋你，最后被一群女生按到马桶吃屎，被暴力威胁得割腕的女孩吗？”
“我才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被遭受校园霸凌的女孩。但我当年年少轻狂，只觉得她天天缠着我很烦，
于是在她遭受暴力的时候，选择了冷眼旁观。”
听到这里，江瑾言明显不淡定了。
她没想到，心中那个美好的少年，那个她克制着不忍染指的高岭之花，曾经是这样的人……
秦邵城似乎猜到了她的反应，“很意外吧，我曾经没你想的那么好，抽烟喝酒，打架斗殴，骨子里是个本性凉薄的人渣。”
“第一次在川草，发现你明明有幽闭恐惧症，为了救一车人，却宁愿选择独自面对恐惧时，我在想，怎么有那么傻得义无反顾的女孩。”
“可是，仅仅那一面，你就刻在了我心上。后来我
转到了你所在的学校，投你所好，你喜欢看医书，我也跟着看，在你遭到暴力时，我挺身而出，极力在你面前表现出完美的样子。”
“阿言，知道当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时，我有多开心吗？我甚至规划好了我们的大学生活……”
“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我没想到，当年那个因我的冷漠纵容，被逼得走上不归路的女孩，是你妹江程程。”
“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办公室里，一下子异常安静。
直到窗外的冷风吹进来，江瑾言才心情复杂地抿了下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是，
有些话，你还是等江程程醒来跟她说被吧。毕竟，我没有经历她的人生，没资格替她大度……”
她突然弄明白了。
为什么高考前夕，江程程他们会突然找上她，要换考场。
其实，那个时候，江程程就打定主意接近秦邵城，要展开报复的吧。
可无论对错，时光不能倒流，没办法去更正。
离开医院后，她心情前所未有得沉重，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直到回房间后，厉慎行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亲吻，吮得她舌尖发麻，才反应过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又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