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转头看向顾芩澜:“夫人,眉姑娘的哥哥临终前托我照顾她,军营里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子留在那里实在不合适。劳烦夫人将她带到京城,为她觅一门好亲事。”
眉筠震惊地抬起头,泪水迅速溢满眼眶:“世子!眉筠不愿嫁人,眉筠只想终身……”
“若是不愿嫁人,那就剃度为尼,到时候我会让夫人帮你挑选一个清静的庵堂,好好安排。”
郑鼎廉的话语冷硬无比,令人难以承受。
眉筠的心被刺得支离破碎,她实在无法承受,将匣子塞给旁人,捂着脸跑开了。
顾芩澜紧抱着那个精致的匣子,在寒风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鼎廉尴尬至极,拿起那个匣子,随意地递给了跟随在身后的一名随从,脸上带着几分惶恐地道:“夫人……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与她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顾芩澜轻笑着回应:“我信得过世子,世子无需过多解释。”
郑鼎廉的双眸瞬间闪亮:“你真的相信我?”
顾芩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郑鼎廉心中甜蜜无比,他的夫人实在是太过体贴,与那些爱嫉妒的寻常妇人截然不同。
顾芩澜并未察觉他的心思,神色严肃地询问:“关于眉姑娘的婚事,世子有何期望和要求?”
郑鼎廉沉思片刻,说道:“家世清白,品行端正,家中人口不宜过多,最好能门当户对……大致如此吧,届时再为她置办一份恰当的嫁妆,不必太过奢华,一个小生意便足矣。”
眉筠无依无靠,又是异乡人,若嫁给门户显赫之家,恐怕难以避免遭受欺凌。选择一个普通家庭,若嫁妆过于丰厚,又恐怕招来他人的觊觎。
顾芩澜微微点头:“世子思虑周详。”
这几点,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专为眉筠的福祉着想。
郑鼎廉抿了抿唇角,终于鼓起勇气,从怀中取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礼物。
那是一支白玉簪。
通体洁白如雪,雕刻成梅花的形状,简洁而高雅。
“这个,是我日前在北疆所得,觉得与你的气质颇为相符,你就收下吧。”
郑鼎廉说罢,紧张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跳加速,如同鼓点般敲击着他的胸膛。
这还是他首次向女子赠送饰品。
顾芩澜没想到他会送自己礼物,而且这支簪子恰恰符合自己的审美,本想道谢接过,却发现他似乎十分紧张。
于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她轻轻一笑:“既是世子的心意,那就请世子亲自为我戴上吧。”
“啊?”
郑鼎廉惊愕无比。
顾芩澜含笑看着他:“世子不愿意吗?”
郑鼎廉连忙回答:“不是的,我……我只是没做过这种细致的活儿,怕自己手糙,会弄疼了你。”
顾芩澜轻轻笑道:“那就让我自己来吧。”
她觉得郑鼎廉说得有道理,一个大男人,手指粗笨,万一不小心戳破了自己的头皮,那就麻烦了。
说着,她伸手准备接过玉簪。
不料郑鼎廉却退缩了:“我小心一些就是。”
这样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弃!
只是,为何他的手会微微颤抖呢?
顾芩澜忍俊不禁,点头道:“那就麻烦世子了,就戴在这儿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发髻。
郑鼎廉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握玉簪,小心翼翼地向她的发间插去。
他生怕自己的力道过大,会让她感到疼痛,紧张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只要她微微皱眉,他便会立刻停下。
终于,玉簪完美地插在她的发间。
顾芩澜轻轻抚摸着簪子,笑靥如花地问道:“好看吗?”
郑鼎廉罕见地涨红了脸,却还要强装镇定:“好看。”
顾芩澜温柔地说:“感谢世子的礼物,我非常喜欢。”
郑鼎廉心中洋溢着无尽的喜悦,“你喜欢就好。”
在另一侧,眉筠远远望着这对夫妻间的温馨互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心中满是苦涩。
为何那威严肃穆的世子,对她冷若冰霜,而对顾芩澜却柔情似水?顾芩澜,不过区区一名宅院女子,但她身怀绝技医术超群,更曾在沙场征战,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如她般坚韧?
为何世子会对那般平庸之辈青睐有加?
眉筠心中如刀绞般痛苦。
正在她痛苦不已之时,芙庾带领着晚樱和小满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意欲何为!”
眉筠满脸戒备地盯着芙庾等人,“你们切勿胡来,我……我要叫人了!”
芙庾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你大可放心,我们并非那等恃强凌弱之辈,今日前来,只是想提醒你,收敛一些你的那些卑鄙心思。世子曾在郑府众目睽睽之下,对天发誓,一生一世只守护夫人一人。像你们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子,及早退下吧,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实则当时情况并非如此,山洞之中仅有郑家主人及其贴身丫环,再加上杨家一行人,总共不足五十人。
然而,这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