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会负责教。
起码,这小子挑食的毛病,算是被治好了。
凌晨一点,四班所有人已经重新入睡。
赵鹏飞的生物钟,让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时而传来阵阵虫鸣声,仿佛在诉说着逝去的整个夏天。
九月份,已然入秋,早晚温差能有十几度。
赵鹏飞没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踩在拔凉的地砖上。
但即便没穿鞋,他的动作依然很轻,像是猫在走路一样。
来到一张床铺前,陈三喜这小子大字型躺在床上。
嘴角流着哈喇子,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滚落到了地上。
赵鹏飞笑着摇摇头,把他四肢稍微拨弄规整。
这才把地上被子捡起来,给他盖上。
但他并没有把陈三喜的手脚全部盖住,而是只盖了个肚子。
睡觉必盖肚子,是刻在每个炎黄子孙骨子里的习惯,否则第二天准得跑肚窜稀。
赵鹏飞环顾四周,看着床上这些睡姿千奇百怪的新兵蛋子,脸上露出一抹回忆的笑容。
当初,他刚入伍那会儿,夜里就是老班长给他盖被子。
十年一晃,匆匆而过。
他把汗水和青春都留在了,这片他热爱的土地上。
同样,也从一株什么都不懂的稚嫩幼苗,长成了一棵大树。
而现如今,他更像是在照顾十年前,刚入伍的那个自己一般。
这种恍如隔世,时间轮回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十年后,他们中是否有人,也会变得像我一样?
夜深人静,是大脑皮层最为活跃,也是最容易让人思绪万千的时候。
赵鹏飞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思绪甩出脑袋,又替一个新兵盖好被子,这才走向下一个床铺。
秦风睡相也不算好,他喜欢侧身,夹着被子睡。
因为对他来说,这是最舒服,也是最有安全感的睡姿。
感受到被子轻微动了一下,秦风立马就警觉的睁眼醒来。
可当他看到是班长后,立马就愣住了。
这才想起部队里,有班长半夜盖被子的传统。
“嘘”
赵鹏飞微笑着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继续睡。
秦风点点头,把脑袋重新贴回枕头上,但却就悄悄睁开的一只眼。
班长半夜帮着盖被子这事儿,对于很多不了解的人来说,更像是一个小故事。
但当你真正体验过之后,才发现,好像并不是秦风前世所想的那样。
只是单纯的爬起来帮你盖个被子,像是完成任务似的。
窗外微弱的灯光,把赵鹏飞的影子印在墙面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对待一个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同时,秦风也注意到了,赵鹏飞是赤脚踩在地砖上的。
这是担心弄出声音,吵到大家。
秦风会心一笑,突然发现,这个会扣碗的暴躁班长,竟然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秦风忽然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严肃中,透着活泼。
活泼里,又带着温情。
或许,这就是部队的魅力所在。
或许,就是无数人深爱这里。
哪怕已经退伍多年,当再次梦到部队里熟悉的人和场景时,依旧会热泪盈眶的原因吧!
秦风带着微笑,再次进入梦乡。
这一次,他也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在一场事故里救了很多人。
梦到自己戴上了大红花,上了电视,父母坐在底下热泪盈眶的替他鼓掌。
他被授予了一等功勋章,许多不认识的高级将领向他敬礼,表示感谢
朦胧间,秦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睡的很香。
这时,刺眼的白炽灯光亮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叫骂声。
“你们是他娘的猪吗,都特么五点半了还睡?”
“都特么给我起来,都起来!”
“老子数到三,再赖着不起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3!”
秦风睁开眼,发现赵鹏飞跟炸药桶一样,对着几个还在赖床的新兵直接用脚踹。
就连被子都被他给粗暴的拽到了地上。
简直和夜里的暖男形象判若两人。
秦风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挠挠背,又打了个哈欠。
班长这反差也太大了点吧?
你昨晚上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赶紧附到赵鹏飞身上去,把那个暖男班长还回来!
“秦风,你小子在这打坐呢?赶紧起床整理内务!”
秦风眼疾手快的从床上跳起来,躲过了赵鹏飞这一脚。
就在他暗自窃喜,动作还算快时。
赵鹏飞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上来给了他一个毛栗子。
“居然还他娘的敢躲?赶紧穿衣服!”
秦风捂着脑袋,疼的牙花子直吸溜:奶奶的,老兵油子下手是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