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格外地刺眼,金黄色的阳光斜照过来,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放眼望去,田野里全是忙碌的村民。午后的微风拂过,一株株碧绿的玉米苗如欢快的孩子,迎着微风摇曳着挺拔的身姿,组成了一幅超写实的劳作画面。 眼前的景象预示着今天秋天又会是个丰收的季节,今年年景好,春小麦破天荒地达到了七百斤的亩产。虽然后面有段时间没下雨,影响了土壤墒情,现在看样子问题并不大。 可能被眼前的场景所感染,何安泽的心情慢慢舒展了很多。从家旁堆放木材的巷子里刚拐过弯,抬眼就看见爷爷家门口站了几个推着自行车的陌生人。 阳光有点刺眼,何安泽眯缝着眼仔细打量,认出其中一人正是本队的生产队长林红旗。至于其他人,则一个也不认识。 这些人里面,最中间那个带着厚厚黑框眼睛的瘦弱男人给何安泽的印象最深,好像县城里面政府单位的工作人员。 平时按辈分,何安泽应该喊林红旗一声四叔的,这会又是在自家门口,何安泽连忙紧走几步上前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四叔,然后对着其他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安泽,你爷爷呢?” “爷爷今天不在家,前庄三奶奶几天前刚去世,爷爷被请去忙事了。” “哦,来,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县里来的王秘书,其他几位是乡里的同志,想找你爷爷有点事。” “四哥,你怎么来了,快院子里坐,我这就让人喊师傅去。” 听到动静从工棚出来的表叔连忙安排腿脚快的师兄弟去前庄喊师傅,自己则帮着何安泽把客人往院子里带。 不一会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就坐满了人。何安泽跟在表叔后面给客人准备茶水,屋里屋外也是一通忙活。 一边忙还一边猜测着这群人的来意,不知道理论上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导们找爷爷是所为何事。 不会是因为爷爷平时给人看风水被人举报了吧?那也不应该啊,真要被人举报了,这会应该镇上派出所来人才对呀,怎么惊动了县里来的领导呢?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接过何安泽递过来的茶水,戴眼镜的王秘书微笑着问何安泽。对于明显一身书卷气的何安泽,王秘书显得非常有好感。 “王叔,我叫何安泽,您找的人是我爷爷!” 何安泽客气地站到一旁,从一旁表叔手里接过板凳,双手递给还没凳子坐的某个领导。这才也大大方方的坐到一旁,回答着王秘书的问话。 “小伙子没读书吗?今天怎么没上学,不是还有段时间才放暑假吗?” “王叔,我今年刚参加完高考,正在家等通知!” “哦。叔叔看走眼了这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啊?” “王秘书,这孩子上的县中,成绩一顶一的好。”人群中林红旗队长这时抢着给王秘书介绍何安泽。 “看不出啊,小伙子这么有实力,这次高考准备考那所大学啊?” “老师给参考报的NJ大学,还有WH大学。目前还在等成绩出来!” “厉害啊!叔叔都有点佩服你了!” ............... 等骑着自行车赶回来的爷爷快步走进院子,就看见一群人围着自己的大孙子聊的正开心。要不是事先了解情况,还以为这帮人是来找自己孙子的。 “各位领导,我师傅他老人家回来了。” 一旁蹲在地上的表叔,这会连忙站起来给大家介绍自己师傅。刚刚安泽和这帮领导聊的东西,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只能郁闷的在一旁做个安静的路人甲。 “您是业富大爷吧?” “嗯,我就是,几位领导是?” “哦,业富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县里来的王秘书,其他几位是乡里的同事,这次来是找您老人家商量咱们村村干部选举的事情!” “啊,村里的事情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太了解,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啊!” 夏洼村位于前楼镇的东部,面积大概两平方公里的样子。整个村子地势平坦,田地环绕。村东头是一条灌溉水渠,一直延申到南边的废黄河底。 在哪里有一座大炼钢时期修建的砖窑厂,紧挨窑厂的滩涂地这几年被开挖出近百亩的鱼塘。这两项村集体资产,每年都能给村里带来一笔不小的固定收入。 靠着这两项收入,夏洼村在前楼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裕村。那时候走出去的夏洼村人,脸上是有光的。 正所谓创业艰难守业更难,这一届的村干部们,辜负了父老乡亲的期望。在任期内,砖厂,鱼塘承包给了自家亲戚,村集体的财产,被大吃二喝挥霍一空,多年的积累烟消云散。 终于在拿不出钱来维修村小学的时候,矛盾集中爆发了。看不过的乡亲们想到了去县里反应情况,一番操作下来,除了几个平时没同流合污的生产队长,其他人全被请去了县里。 别看夏洼村村不大,平时村里的事情还不少。不是今天东头媳妇吵架不赡养老人,就是明天西家丢失了两只老母鸡。至于村里的农业税缴纳,电费的收取等等都停了下来。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尽快选出新一届村干部已经迫在眉睫。这次县里也比较重视这事,特意安排专人来督办此事,眼前的王秘书真是这次的督办人。 通过大量的实地走访,大家心里也渐渐有了人选。这里面各方面最满意的,就是何安泽的爷爷。 靠着平时积攒的口碑,爷爷在村民心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在那时候的农村,基本上每个村都有几个这样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