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道口香打电话,她有的只是指责、愤怒和埋怨。她冷漠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对这场婚姻的坚持毫无价值、毫无意义,我很绝望。父母对她的反应也很不满意。痛定思痛,我于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婚,并且做到了。
但是这期间,道口香对我各种谩骂、指责和羞辱,持续地输出,言语间无外乎都是不负责任、对不起她、没有担当、父母的傀儡之类,我的病情急剧加重,数次想死,一了百了。
但无人可说。
这都不是我现在想说的。23年过了年不多久,我那时已经离过婚了,只是没从家里搬出来。我真的很害怕寂寞和孤独,特别恐惧。一天上午,我来到现在的单位上班,俺爸爸给我打来电话,骂了我40多分钟,最后逼着我写下了一份承诺书,承诺的内容大概就是6月30日之前找到媳妇儿或者找好代孕,总之是要落实生孩子的问题;另外就是与道口香恩断义绝,不能死灰复燃等。
那张承诺书我拍照发给了俺爸爸,作为凭证。原件撕碎了,太可怕了,我害怕见到它。
我那天情绪崩溃了,在我的办公室就放声大哭起来了。好在我是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并且关着门,但是附近办公室的同事还是听到了。等我这边安静下来,有两位同事过来关心我,但是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淌眼泪,同时又感到很丢人。
后来,我站在小清河的桥上,已经决定要跳河了。但是觉得很对不起父母,就给俺妈妈打去了电话,放声痛哭,不住地道歉,就说我不是好儿子,我对不起他们之类。
他们才知道我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俺爸爸骑电动车出车祸住院了。我知道消息后,开车就往家赶。我那天早晨没有吃药,药也忘了带。我在高速上最高开到220,平常开到120都需要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我用了不到两个半小时就到仁慈医院了。
当我开到宁阳路段的时候,开始感觉要坏。喘不上气,胸闷气短,手开始发抖,视线变得模糊,脑子开始混乱,跟放电影一样,闪现的都是我几位前任哭泣和哀求的样子,以及离去前的咒骂;还有我自己痛哭、悔恨的样子;耳朵里都是别人对我的辱骂、怨恨和埋怨。有这么几个时刻,我很想把方向盘一抖,自己也就解脱了。
但似乎我命不该绝。
我极力地控制思绪,放慢了车速,在邹城服务区洗了把脸,在洗手间的隔断间里,偷偷地哭了一会儿,很久才冷静下来。
到了晚上,在俺爸爸的病床前,我还是发病了。
我隐约地记得我那时对俺爸爸只有满腔的怨恨和诅咒。哪怕他断了腿,第二天要做手术,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我仍是没有丝毫恻隐之心。我开始咒骂他,想要杀了他,然后自己跳楼。我把窗户都打开,到处找刀要杀了他。
后来,我突然又回过神来,善良的一面又占据了上风。我开始让俺妈妈带着我到处找药,我的内心里充满了愧疚、不安和自责。我吃下了米氮平,药效类似,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那个时候,爸妈才突然意识到,他们的儿子已经有神经病,而且已然病入膏肓了。
抗病的一年很痛苦,我好像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以后再说吧。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个病人。这些痛苦的回忆,我之前根本没有人可以倾诉,只能自己慢慢消化,舔舐伤口。
日积月累,越积越多,就长病了。
现在恢复得很好,所以,不用担心。
我对你感到很歉疚。跟你说了这么多负能量的东西。我的本意是只带给你快乐和幸福,就像我笔下的陆小川对韩要童那样。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我本不该这样的。
你就像我生命里的一道光,是希望之光,我很想抓住,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但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抓住,实际上,我是很没有信心的。
你善良的内心就像金子般珍贵,我很想承认自己配不上,但又怀有很重的私心,想一直拥有,一直沐浴在霞光之中。就像自己现在这样向你歇斯底里地倾诉,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的生活,我很自私地就跟你说了这些。
我在年轻的时候,曾有过很多梦想。
小学的时候,我梦想着能尽快上初中,那样就可以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新自行车,每天开心地骑着它上下学;初中的时候,我梦想着能尽快上高中,那样我就可以到市里读书,离家里远点,能更自由放肆一些;等到了高中,我梦想着那种压抑、窒息的日子能早点结束,好赖的我考上大学,能到离家更远的地方,一个人无拘无束地生活,父亲更管不着我了。
大学的时候,我的梦想更多。
那时候我喜欢踢足球,就梦想着拥有一套正儿八经的足球装备:专业的球鞋、护腿板、厚厚的长袜、正品的利物浦球衣。我于是去了金陵大学的图书馆做兼职,干了二十多天。不仅梦想成真了,甚至还有余钱买了一只正品的欧冠比赛用球。当时别提多开心了,晚上睡觉都要齐整地穿着那套装备、抱着足球睡,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我最大的收获是:通过自己脚踏实地地劳动,可以挣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喜欢打游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