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夏七月说得咬牙切齿。
她是认真的，这是她当年最后悔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一时心软，又怎么会让周全夫妇救下她这个蛇蝎养母，又怎么会让他们赔上了性命！
夏丽蓉被她冰冷的眼神的震慑住，握着话筒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七月，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我没办法。”她说着，眼泪落下来。
“没有办法？”夏七月冷笑，“到底什么事情让你没有办法要去杀人？”
“我……”夏丽蓉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夏七月激动地猛然站起身。
夏丽蓉下意识抬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隔着一道钢化玻璃，夏七月通红着一双眼睛逼近过来，浑身戾气汹涌，要不是隔着这道玻璃，她觉得夏七月一定会冲过来直接杀了她。
可她不能说，她怎么能说呢？
好不容易熬过了四年，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她绝对不能说，说了一切就都完了。
“不，七月，这都是一场意外，是意外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她伸手，趴在玻璃上痛哭流涕。
第一次对夏七月祈求原谅。
她
这辈子，对夏七月做过的亏心事太多，从夏七月出生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算计她。
五岁将她领养，六岁便将她抛弃，让她从小让人欺凌，受人白眼，还把她的身份偷给了顾宝儿用，让原本应属于她的荣华富贵都变成了顾宝儿的……
回来之后也没有一丝愧疚，只想着从她身上捞好处。
终于，铸成大错，再也无法回头。
这些，她从来没有对夏七月道歉过。
就连现在的道歉，也不是为这些。
夏七月愣愣望着她，“所以，你承认了？”
“我承认，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人是我杀的，是我，全都是我！”
夏丽蓉说着，竟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形同疯癫一般地疯狂磕头认罪。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放过我……”
“扑通扑通“，一声又一声沉闷的头撞地声响，透过话筒清晰地传过来。
夏七月眼皮跳动着，脱力一般地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很快，玻璃对面疯癫的女人，额上很快渗出鲜血。
夏七月看着，目光里却只有一片冰冷。
她站起身，俯视着夏丽蓉。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你女儿。”
闻声，磕头的夏丽蓉动作顿住，她抬头，夏七月冰冷的目光笼罩着她。
“早在你当年抛弃我时，就已经不是了。”
如果她早点斩断对夏丽蓉的亲情幻想，或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也不会给夏丽蓉可趁之机。
夏丽蓉跪坐在地，“七月……”
“别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
“我不会原谅你，我也没有权利替周大哥夫妻原谅你。”
她冰冷的眼神，让夏丽蓉再次慌起来。
“七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夏七月冷笑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没有听过吗？既然你承认是你杀了周大哥夫妻，你当然得偿命了。”
“偿命？”夏丽蓉惊恐地望着她，“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会上诉，不把你判死刑立即执行，怎么对得起你当年的所作所为呢？”
“什么？七月，我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了，我已经受到惩罚了，我已经很悲惨了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夏七月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身后，夏丽蓉凄厉的哀求和惨叫不绝于耳。
“七月，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是妈妈啊，我是妈妈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
但她没有回头。
走入外面的烈日下时，她浑身冰冷。
她发过誓，一
定要为周大哥夫妇报仇。
一个无期徒刑又何以慰周大哥夫妇的在天之灵？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夏丽蓉已经亲口承认，那她就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她背着大箱子冲出监狱，拿起电话正要给赵睿尧打电话想找个律师咨询上诉的事情时——
“七月。”
一个熟悉又让她心惊肉跳的声音忽然冒出来。
她动作顿住，满脸惊恐地回头。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朝着她走来。
直到走到近前，夏七月都是满脸惊恐的。
“顾休言，你跟踪我？”她早应该料到的，从走出费家的第一刻开始，海城这座城市对她来说，就不是安全的。
男人低头望着她，神色些许复杂。
“七月，我也是没办法，你回海城也没有告诉我。”
夏七月冷笑，“没有办法？你怕是不知道，刚才夏丽蓉也说了同样的话。”
顾休言眉头锁紧，“别那我跟她放在一起比，我和她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