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住手!”
顾休言竟然又在拿刀划掌心。
沈恪立马冲过去,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瑞士军刀。
三年多前,自从当场“捉奸”夏七月开始,顾休言的躁郁症就达到了顶峰,开始不断用刀伤害自己。
为了不让人察觉,他只会用瑞士军刀划自己的掌心,然后将血洗净,贴上简易的胶布。
只要没人去摸去看他的左手掌心,就没人会知道,这个人前说一不二冷漠如刀的男人,手心里是道道自残的疤痕。
三年前是为了夏七月,三年后还是为了同一个人。
“砰”地一声,沈恪将带着血的瑞士军刀扔出老远,刀在地上滑动了一圈,留下一圈鲜红的血印。
他惊魂未定,顾休言却在笑。
“沈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沈恪盯着他,在他眼里看出了挣扎和自责。
“休言,你病了,对七月这样不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你不用这样自责。”
“你以为我在自责我不该伤她?”
顾休言哂笑一声,拂开沈恪扶着他的手,手指收紧,血从指缝里汨汨流出。
他却好似一点都感知不到疼痛。
“她本就该死,哪怕我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她都罪有应得!我自责的是,真的看到她快死的
时候,我竟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何止是无动于衷,简直如烈火烹心,仿佛快死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沈恪走上前来,与他一同看向窗外飘零的秋色,若有所思。
“休言,其实只要敞开心门,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何况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解开是误会了,你为什么对七月还要赶尽杀绝呢?“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因为她父亲是林清涵。”顾休言第一次将这个秘密坦白给第三个人知道。
“什么!”沈恪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她是你的……”
林青涵这个名字,印记在沈恪脑海里的时间,和他认识顾休言的时间差不多。
因为他也参加了顾休言的十岁生日宴,并且和顾休言玩了捉迷藏,最后……亲眼目睹了那场捉奸在床。
这是顾休言一生的噩梦,也是他童年里最深刻暗黑的记忆。
但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了,比任何狗血小说和电视剧都还要狗血。
“这不可能。七月不过是贫民窟长大的可怜孩子,怎么可能接触到你母亲这样的名媛闺秀?她不可能是那个男人的孩子。”
“但所有消息都指向她就是。”父亲顾安华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弄错。
“休言,我认为无
论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证实一下,没有真确凿的证据之前不能下定论,这可是将人定死罪的大事,而且这个人,还是你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的女人。
不说你跟七月之间那些过往前尘,七月的命运本来就很坎坷了,你难道还忍心再给她定一条莫须有的罪名,让她再坎坷一些吗?
如果发现是误会,我告诉你,你就真的完蛋了,本来你和七月的大好姻缘,她可能都不会原谅你了……”
“好了。”
后面这段话实在听不下去,顾休言忍不住打断他。
但沈恪前面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之前只觉得顾安华查了这么久不可能出错,又有于曼丽出来亲自作证,他几乎没有过任何怀疑。
但如果……如果真的弄错了呢?
这个想法在脑海重滑过的一瞬,他灰暗的心好似照进了一丝光亮,瞬间明朗了许多。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彻底弄清楚。
“休言,作为你的医生。”沈恪盯着他还在流血的手,“我认为你应该重新恢复吃药。”
“不用。”
顾休言一向对吃药这件事非常排斥。
但他曾经为了和夏七月能够正常交往,中间保持了一段稳定的服药期。
眼看情况越来越好,沈恪都要以为他的躁郁症可能要痊愈了,谁知道再次发生了“捉奸在床”事件。
夏七月是他的救命稻草,却也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那之后夏七月入狱,他的情况就越来越严重,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赵馨然也就是在此期间意外闯入了他的生活。
“砰砰砰!”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休言,你在吗?”
是赵馨然。
沈恪看了一眼顾休言,兀自不动。
顾休言面无表情,转身去开门。
“休言!”看到顾休言,赵馨然满脸欣喜。
目光下移,还在流血的手赫然映入眼帘。
“休言,你的手……”
“没事。”
顾休言再次恢复成了从前那个对谁都漠然的样子,哪还有几天前当众向她求婚时的样子。
赵馨然心里难受,却不能表现出来。
“还有事吗?”顾休言脸色愈发冷淡。
此时,他没有任何心情对任何人演戏。
“我……”
赵馨然面色发白,牵起唇角尽量让自己笑起来自然,对着顾休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