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是被拖进顾家大门的,有眼熟她的佣人,认出她就是当年差点害死自家小姐的杀人犯,下手更是轻不了。
她被扔在冰冷的地砖上,摔得半天起不了身。
“起来,装什么死?刚才不是挺能的吗?”一个女佣上来踢了她一脚。
夏七月动了动,她也不想趴着,这样真的很难看,像是在对人低头。
可是她刚才被冻得通红的手脚,此刻已经开始泛出青紫,刚才是毫无知觉不能动,现在好不容易能动了,可稍微挪动一下就钻心地痛。
“还装?受这么点儿罪就这副样子,当年宝儿小姐可是差点被你害死!”女佣咬牙切齿,说着又踢了一脚。
一脚又一脚,夏七月翻绞的胃像是被石头砸到,火辣辣地疼起来。
她强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
一块抹布直接砸在她的脸上。
“去,把客厅全都给我擦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遵照顾休言的意思,当晚就要给她安排活计。
但顾家别墅占地将近一千平米,客厅的面积就足有小半个足球场大小了,原本四五个人一整天的工作量,现在却要求她一个人完成。
明显是不想让她今晚睡觉了。
夏七月没说什么,她知道怎么争辩都没用,在这里,没有人会跟她讲道理。
她拿了抹布,打了水,开始从客厅的地板擦起。
“我们顾家是大户人家,可不是你们那种贫民窟,要求高着呢,好好擦,有一点灰尘都不行。”
女佣来回踱着步子,夏七月擦一点,她便走过来一点,以至于她刚擦完上面便是一个脚印。
没一会儿,客厅里就像雪后野兽踩过,一片狼藉不堪。
夏七月抬起眸子看了女佣一眼,“你这样,我永远都擦不完。”
“呵,你擦不完跟我有什么关系?”女佣双手抱臂,一脸挑衅,“不过我提醒你,擦不完就别想睡觉。”
夏七月握着抹布的手紧了紧,最后选择沉默。
和一个故意使坏为难的人讲道理,就像在叫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不过白费力气罢了。
她转而去擦客厅的摆件,摆件总不能也上去踩一脚,踩一脚就碎了,她赔不起,同样地这女佣也赔不起。
但她忘记了,自诩体面大户人家的顾家,其实并不体面,嫁祸这种事情不过是常规操作。
“磨蹭什么呢,慢腾腾的,你不想睡觉还不让我睡觉了啊!”
女佣说着一脚踢过来。
夏七月本能地闪避了一下,这一下,直接导致女佣的一脚踢在了一只巨大的花瓶上。
只见花瓶微微晃动,女佣紧张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花瓶直接应声倒地,摔了个粉
碎。
“这……”女佣愣住了。
夏七月站起身来,张了张嘴,“你打破……”
“来人啊!”几个字还没说完,女佣便大喊起来,“快来人啊,夏小姐把古董花瓶打碎了,快来人啊!”
她的喊声迅速引来了一众佣人。
“天啊,这可是去年先生送给馨然小姐的礼物,价值好几千万呢!”有人惊呼。
“这可怎么得了,馨然小姐平时可宝贝着呢,一直叮嘱要好好养护,现在变成了一堆碎片,可不要伤心死了。”
“真是,这个夏七月太过分了,从前是宝儿小姐,现在又轮到馨然小姐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年牢饭也改不了她恶毒的心。”
管家抬眼看向夏七月,问也不问直接就道。
“夏小姐,你如果不想做,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为你向先生请示,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反抗。”
“不,我没有……”夏七月摇头,“不是我做的,管家,你应该查清楚再下定论,而不是……”
“查清楚?这么多人看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夏小姐还想怎么查清楚?”
眼前,像极了三年前那个被定罪“杀人”的雨夜。
夏七月心里凉了透,终于明白,无论她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她存在于顾家,本身就是一个罪过。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管家昂起头,仿佛审判定罪的法官。
“我说什么还有用吗?”她转头看向那个污蔑她的女佣,女佣瑟缩了一下脖子,退到人群里,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那好,我这就去请示先生看怎样处罚。”管家转身,“你们看好她,等我回来。”
管家走了,众人围过来,就像围着一个等待凌迟处死的犯人。
夏七月仰头,看着头顶亮到晃眼的水晶灯,只觉得眼前这个牢笼,比过去三年待的真正的监狱还要可怕。
她不知道顾休言知道后,又会用怎样的手段来折磨她,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遍体生寒。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仅仅只有几分钟。
管家回来了。
“夏小姐,馨然小姐今天受了惊,先生正在陪她,没空处理的你的事情,让我自行处置你。”
原来在陪新的未婚妻,果然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
还有今天到底是谁受了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