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梦一眼望去,便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坤铭。他上半身未着衣物,腰腹间缠着绷带,绷带边缘有血迹渗出,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坤铭的眉头紧锁,脸上布满了汗水,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金梦的心瞬间揪紧了,她轻叹一口气,快步走到床边坐下。她轻轻唤了两声坤铭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
卫盛见状,赶紧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温着的药碗。他小心地将坤铭扶起来,让他半靠在床头,这样更方便喂药。
金梦则接过汤匙,舀起一勺药,小心翼翼地递到坤铭嘴边。
坤铭的嘴唇微微张开,金梦趁机将药喂了进去。由于伤势和虚弱,坤铭有些难以咽下,药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滴落在胸前的手帕上。
金梦早有准备,提前在胸膛上放了块手帕,此刻手帕很快就被药水打湿了。
尽管如此,金梦还是耐心地继续喂药。她一边喂,一边用温柔的话语安慰着坤铭,鼓励他要坚强,要挺过这一关。
坤铭似乎感受到了金梦的坚定和温暖,他努力地咽下药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好不容易将大半碗药喂了进去,金梦和卫盛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药对坤铭的伤势恢复至关重要,只要他能喝下去,就有希望好转。
喂完药后,金梦又细心地为坤铭擦拭了嘴角和胸前的药水,然后轻轻地扶他躺下。她坐在床边,静静地陪伴着坤铭,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够尽快康复。
忙完了手头所有的琐事,金梦与卫盛皆是满头大汗,衣衫紧贴着背脊,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宫墙之内,每一刻都似在考验着人的极限,尤其是今日,坤铭皇子的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症,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位太医,李老与赵翁,相视一眼,心中暗自庆幸。若是坤铭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承受不住皇帝的雷霆之怒。
二人连忙上前,轮流为坤铭把脉,眉头紧锁,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待确认坤铭的气息平稳,脉象已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彼此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恭敬地向皇后行礼告退。
他们在这皇子居所守了一天一夜,年迈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脚步虽显蹒跚,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金梦看着两位太医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虽为姨娘,却对坤铭视如己出,这份担忧与操劳,不亚于任何一位母亲。
正当她想要坐下稍作休息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卫盛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金姑娘,您先歇歇吧,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有什么事我会立刻通知您的。”
金梦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正欲开口言谢,却被一阵突兀的冷笑打断。
尔晴,那个总是以规矩礼法自居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冷意与不屑。
“卫侍卫,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金姨娘毕竟是姨娘,你与她还是应当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落人口实,惹人非议。”
她的话语,字字如针,刺得人心生寒意。
卫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他抬头看向尔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些事情,他心里有数,毕竟他是这府里主事的人,一切由他做主。
尔晴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紧,却也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随即,卫盛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声音不高,却足以让门外候着的人听见。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便跑了进来,她身形轻盈,眉眼间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一见到金梦,她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的一缕暖阳,让人心生欢喜。
“姨娘,您怎么了?需要奴婢帮忙吗?”丫鬟边说边快步上前,完全不顾及一旁尔晴的怒目相视,仿佛她眼中只有金梦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金梦,动作轻柔而又熟练,显然是个心思细腻、懂得照顾人的姑娘。
金梦被丫鬟的贴心举动所感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微笑着看向这个丫鬟,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好奇。
“谢谢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府里是做什么的?”金梦的声音温柔而亲切,仿佛是在询问一个久违的朋友。
小丫头卫依瞪大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姨娘,其实奴婢是卫侍卫特意从外头买回来的,就是为了伺候您。”
“奴婢本名叫卫依,是卫侍卫给取的,说这样听起来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样,能多沾点亲。”
金梦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看向卫依,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原来如此,卫盛真是有心了。卫依,这个名字很好听,以后我就叫你依依吧。”
卫依听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极大的肯定。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姨娘,这府里的势力分布其实挺复杂的。”
“一部分是皇帝派来的,他们忠于皇上,对府里的事情都盯得很紧;另一部分则是卫侍卫买回来的,就像奴婢这样,我们只听卫侍卫和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