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薄刃贴在大腿上游走,仿佛随时会割裂她身下的烟纱长裙,乔舒漾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
嗓子眼里像堵满了硌人的冰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
“漾漾……”
顾景琛的声音突然从露台外传来。
乔舒漾一惊,立刻就想推开容肆。男人却一把扣住她手腕压在墙上,然后低下头,狠狠攫住了她的唇。
带着怒火的唇舌仿佛要生生将她吞噬,不像亲吻,更像啃咬,每一下都又重又狠。
乔舒漾却顾不上疼,只心惊胆战地盯着露台方向。
眼看一条腿踏上了露台,只要整个人站上来,再往右扫,就能扫见在墙角里偷情的他们,她顿时慌得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闭眼,一口咬在男人舌尖上。
铁锈味瞬间弥漫口腔,噬咬的唇舌一顿,乔舒漾趁机用力推开他,并迅速拉开距离。
容肆眸色一暗,情绪不明的嗤笑出声。
与此同时,顾景琛已经来到露台上。
他脸上有些紧张,看见乔舒漾才松了口气:“漾漾,你在这里啊……诶,二表哥也在?”
顾景琛很是意外。
容肆通常
只会去锦色那种高档的娱乐会所消遣,怎么会出现在这么一家普普通通的烤肉店里?
生怕男人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乔舒漾急忙抢先一步解释:“有人想欺负我,小叔碰巧看到,帮了我一把。”
“欺负?”顾景琛一愣,才发现昏暗不清的地上还躺着一个。
想到刚刚出来找人时听到的惨叫声,又看乔舒漾脸色微白,他再次紧张起来,下意识朝她伸出手。
——最讨厌有人碰我的东西!
男人的话回想在耳边,乔舒漾心一紧,避开了他的触碰。
顾景琛是无辜的,即便他们是表兄弟的关系,她也害怕他会成为下一个路唯。
手一下僵在半空,很快,顾景琛若无其事地收回来,着急地上下打量她:“漾漾,你没事吧?”
“没事。”乔舒漾扯了扯嘴角。
见她衣服完好,也没明显外伤,顾景琛这才放下心,转头对容肆笑道:“谢了二表哥,改天请你吃饭。”
闻言,容肆眯了眯眼,眸底戾气翻涌。
不过转瞬他便收敛下来,似染墨的长睫掀起,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我是帮她,又不是帮你
,你谢什么?”
顾景琛又是一愣。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这是一句火药味与冷意并存的质问。
他皱了皱眉,没等想明白,又听容肆漫不经心道:“也别改天了,就现在吧。”
“可是我们在参加聚会,还有其他人……”顾景琛私心里不太愿意。
他这个二表哥一向乖张又放浪,两人虽是表兄弟,相处却并不多,但他时常能听到关于容肆的消息。
今天又弄死了谁谁谁,昨天又玩了几个妞,桩桩件件都暴虐又荒唐至极。饶是他都多少有点发怵,何况现在乔舒漾也在。
哪怕知道她和容肆都在乔家,总会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也还是不想让两人多有牵扯。
更不想让她误会,以为他也是这种人。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容肆冷冷勾了勾唇:“没关系,我不介意。”
顾景琛:“……”
他只得问乔舒漾:“漾漾,你呢?”
如果乔舒漾不同意,他宁愿冒着得罪容肆的风险,也要带她离开。
乔舒漾当然也不愿意,容肆分明不安好心。
在他提出来后她就只想逃,可她听见他轻笑了一声:“如果
实在不方便,那我只能先回去替你陪陪你母亲了。”
低沉的嗓音分明带了几分刻意说给她听的,恶意的戏谑。
手猛地一攥,又缓缓松开,乔舒漾平静开口:“小叔帮了我,想怎么样都应该的。”
顾景琛以为他口中的母亲是指乔夫人,她却听得明白,那就是她母亲。
……
容肆的到来让包厢陷入一阵长久的寂静。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偷偷以眼神询问顾景琛:兄弟,什么情况?
顾景琛神态自若地笑:“都愣着干嘛,继续啊。”
众人:“……”
有尊煞神搁这坐着,谁敢继续?
他们到现在还记得他最令人畏惧的一项惊天战绩——
冲冠一怒的他一人单挑职高百号种子选手,硬是揍得他们个个缺胳膊少腿,亲娘都认不出。
简直恐怖如斯!
乔舒漾不动声色地扫一圈众人的眼神。
他们无不在有意无意地偷瞄、打量容肆,显然没人不认识他。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和他们究竟是不是上的同一所高中。
“怎么,都坐着不动,是想让我请?”容肆就坐在她右手边,身躯
往后慵懒地靠着,黑色衬衫起了浅浅的褶皱。
头顶璀璨的光亮似乎也难以落进他的眼,他目光深如幽潭,声音听不出喜怒。
众人一个激灵,组局的负责人擦擦冷汗,硬着头皮招呼:“继,继续吧,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