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容先生大人大量,放过我母亲。”
乔舒漾背脊挺得笔直,微哑的声音一字一顿,长睫低垂,遮住了眸底的情绪。
空气瞬间凝滞。
容肆眸光幽沉,死死盯着她。
刺眼。
太刺眼了。
这一幕简直比她眼里的厌恶,还要让他愤怒、憎恶!
明明几天前还能亲着他的嘴角求他,现在却宁愿跪下来都不愿再跟他说哪怕一句软话。
他就这么让她看不上眼?
半明半昧的路灯下,男人逆着光的脸更显阴沉,凝满风雨欲来的暴虐气息。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一步步走到乔舒漾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起来。”
咬着牙吐出的两个字,像淬了毒。
乔舒漾一动不动,只清晰地重复道:“求容先生放过我母亲。”
求?
这不卑不亢的样子,哪像是在求人?
他真恨不得撕了她脸上这副油盐不进的清高表
情。
容肆脸黑得能滴出墨,双眸沉沉地注视她良久,忽而笑了。
他缓缓弯下腰,大手掐住她下颌迫使她抬头。
半掌紧紧贴在她颈侧,乔舒漾霎时有种要被掐死的窒息感,呼吸都顿住了。
男人却没再发狠,改掐为捏,亲昵地抚摸着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透着诡异的温柔:“既然喜欢跪,那就跪着吧,跪到我满意为止。如果敢起来,就永远别想再见到你母亲。”
乔舒漾攥着手,眉头紧拧。
果然是他,小心眼的男人!
“呵。”
容肆低眸看着她的反应,嗤笑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女人见他没有理会这个横插一脚,心头一喜,连忙跟着上去。
跑车发出野兽般的轰鸣,咆哮地擦着乔舒漾的衣角疾驰而过。
驾驶座上的男人泄愤似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刚进别墅区,一滴水落在挡风玻璃上。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
滴……
下雨了。
挺好的,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愚蠢女人就该淋场雨清醒一下。
容肆面无表情地想着,手下却猛打方向盘,在前方路口一个急转调头。
跑车又如离弦之箭冲回门口,容肆狠狠踩下刹车,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草!”
一转头,见乔舒漾真还在雨里跪着,跪得亭亭玉立,跪得赏心悦目,他更是没来由的怒火中烧,猛地推门下车,大步朝她走去。
女人急了,紧紧追在他身后:“容少……”
容肆充耳不闻,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大手一拽,硬把乔舒漾扯起来,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将她扛到肩上,蛮横地丢进车里。
早被冷雨淋懵了的乔舒漾又被这一下摔得晕晕乎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车外的女人有些急切地娇嗔道:“容少,您不是要我陪的吗,怎么……”
她不禁想起顾潇潇的那句,玩得很花。
有多花?
会
不会兴致一上来,来个三人行?
乔舒漾立刻推开车门:“让开,我要下去。”
“如果想你妈被丢进山里喂狼,你尽管下来。”容肆冷冷瞥她一眼,如削如琢的俊逸眉宇间尽是阴狠的威胁。
刚伸出去的一只脚生生僵在半空。
须臾,慢慢收了回去。
溢满胸腔的怒火这才稍稍得到一点平息,容肆拉开驾驶座的门准备上去,突然一双手抓住了他胳膊。
“容少,我……”
“滚。”
女人想留住容肆,却被他一个阴森恐怖的眼神吓得手一抖。
她犹豫起来,又实在不想放弃这根高枝,气急败坏之下,冲乔舒漾骂道:“臭婊x,狐狸精,这样挖别人墙角你还要不要脸了?是有多饥渴多欠干!”
都说容家二少行事狠辣、日夜荒唐,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可她身边的小姐妹却没一个能勾搭上。
她这头一份的殊荣可是她费尽心机才得
来的,眼看就差临门一脚了,结果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狐狸精,这让她怎么甘心,怎么不恨?
又嫉恨地剜了眼乔舒漾,她再次鼓起勇气贴向容肆,手撩拨着他胸前的扣子,声音柔得能滴出水:“容少,不想要我好好伺候了吗?我很能干……啊!”
腕骨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只轻轻一拧,女人便惨白着脸痛叫出声。
“什么东西,你也配?”
薄凉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阴冷,容肆扔垃圾一样将她掼在地上,随即拨了个电话。
“把人处理了,别让我再看到她。”
跑车开出去时,乔舒漾透过后视镜看了眼。
几个黑衣保镖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硬拖着那女人上了一辆越野车。
明明不久前还亲密地搂着她,一转眼就弃之如敝履。
乔舒漾不敢想这人会被怎么“处理”,纤瘦的身躯颤抖地缩进座椅里。
身上很冷,却抵不过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