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言玉是什么人吗?你以为他这么多年一直停在金丹是白修炼的?就连我都不敢说能打过他,你刚晋升金丹,怎么敢对上他的?”
兰曜池气的声音都颤了,这小丫头年纪虽小,胆子竟然这么大,从方才告诉他要去对战言玉,他就一肚子火,不知天高地厚,真该让纪师兄好好教训一下!
“我又没说自己能打过他,我只说牵制住他。”姜清予眨了眨眼,透亮的眸子无辜地盯着他,像是在说:师兄,可不兴瞎说哦。
兰曜池气打不出,又不忍心把面前的死丫头揍一顿,但又说不过她。
不管怎么说,她都有理,不仅有理,还反驳你。
这时不免感觉还是自家师弟好,敢违逆,打一顿就好了。
兰曜池侧过身,抬手按住狂跳的太阳穴,待情绪平息后,转过身放软声音,苦口婆心地说道:“师妹,你知不知道你可能连他一击都承受不住?凌虚宗不止你一个人,我们这么多师兄师姐哪个不能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真尊交待。”
到时候,恐怕真尊不动手,他的师尊也会先把他揍一顿,发配边疆。
姜清予依旧不改初心,微微一笑,“师兄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你...”兰曜池一时语噎,软的不吃,那就别怪他来硬的。
蓦地沉下脸,周身瞬间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冷声强硬道:“不行!你不准去!我不同意!”
本以为姜清予会就此放弃,哪知道这人好似一点不怕,还往他面前凑。
清浅的眸子像是浸入冰雪的琉璃,眼眸明亮,似有雪光,满脸的无畏,让人不禁心软,不忍心斥责。
兰曜池心下一沉,视线移向别处,决定不管她一会儿说什么,都不答应。
哪知姜清予盯着他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没心没肺冒出一句,“师兄,你这样真的很像黑无常埃,都不好看了。”
兰曜池:......
他说正事,她却插科打诨,没个正行。
心里是又气又恼,到底是谁说师妹可爱乖顺的,怎么他们宗这个这般的冥顽不化!!
她知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若是言玉失手或有意,她会死的!!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兰曜池正心里怄气,只听身旁的人忽然开口,“师兄的法宝多么?”
他微微一怔,这是干什么?和他比法器?
他瞥了一眼将姜清予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都不用想里头定是装满了各宗搜刮来的法宝。
正欲开口,只听姜清予再次问道:“师兄有仙器么?”
兰曜池:....
“有神器吗?”
“有打手吗?”
....
兰曜池喉间一哽,抬眼看向她,无奈又矛盾。
姜清予浅浅一笑,“不巧,我说的这些我都有,师兄还担心么?”
不等他回答,姜清予继续说道:“诚然师兄师姐的修为确实在我之上,但不是我自负,他们未必能打过我,毕竟,”
说到这,声音顿了顿,姜清予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我是要比常人聪明一些,天赋也高些,法宝也多些,能力也要出众些...”
说着,挽了挽耳边垂落的发丝,这般夸自己,还怪不好意思的。
兰曜池一脸黑线,他以前那谦虚有礼的师妹去哪了!!
不过脸色确实比方才要好些,他虽极力反对,但也知道姜清予所说的是事实。
她将一切摊开,不仅是告诉他,她可以,而且还让他知道,能对付言玉,确实非她不可。
最后的比赛说到底还是团战,无极宗身为大宗,定然也是能人辈出。
他们身为剑修,有剑阵,占据着天然优势。
剑阵的威力强,但要想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施展剑阵的弟子必须实力相当,默契十足。
正如师妹而言,她虽然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但尽最大力发挥出的实力放在哪个剑阵里都过于突出,这也是之前他思考再三,将她单独摘出来,做队伍后盾的原因。
见师兄脸色缓和,姜清予乘胜追击,“再说了,若是我不行,不是还有师兄么,你定然不会看着师妹被打而见死不救的,对吧?”
说完朝他眨眨眼,一脸乖顺。
兰曜池不自觉被她带入话中,正色道:“那是自然。”
他怎么会看着师妹挨打。
姜清予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猛地一拍手,像是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去准备。”
说完不等他反悔,一溜烟跑掉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兰曜池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化成了长长一声叹息。
说到底,大家这般拼命,都是为了宗门,大不了,一会儿他多看顾一些就是。
只是让她去牵制言玉,也不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兰曜池清隽的脸上又升起一阵愁容。
“铛——”
一道古朴的钟声,在众人头顶响起,余音回荡,悠长连绵。
众人心神一凛,不用解释,也知这是比赛开启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