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又是长叹一声。
本就苍老的叶顺远,更显颓态。往日所见的精明强干,好似都是伪装。一缕夕阳落到他脸上,都照不亮沟壑。
“该你走了。”叶顺远道。
或许是因为沉思,墨凌焯断了思绪,随手挪动象棋。随后便见叶顺远的愁容一扫而空,他飞快地走马,“将军。”
墨凌焯垂眸。
“落子无悔啊。”老爷子生怕他悔棋。
墨凌焯摇摇头,看着他现在满面得意的样子只能叹息一声道:“我输了。”
“下一局?”
“不来了不来了。”叶顺远快步起来。
离开棋盘室的速度比起王吾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到主厅,叶琳琅还吃了一惊,“这么快就不下了?”
以前叶顺远逮着人,那是不下个天昏地暗不肯罢休的。
难不成是被墨凌焯虐的太惨?
她看向墨凌焯,墨凌焯面带苦笑地摇摇头。
用过晚餐。
两人相携着散步,庄园很大。这边只是主建筑,远一点的地方还有滑雪场和跑马场。夕阳柔和,落在人身上暖融融的。
瞧见两人的佣人,都会问声好。
叶琳琅轻轻点头。
“我以前在这里总想
着实验室、任务,从来没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她缓缓道,“小时候还不太喜欢这里。”
墨凌焯看她。
隐约已经明白是为什么。
这庄园也是叶依兰待过的地方。
“其实我小时候,爷爷清过一批佣人。”叶琳琅牵着他的手转身,“那时候我回到这里,她们总会提起叶依兰。”
她听不得这个名字。
但偏有几个人,硬要私下和她说起叶依兰。她们不相信叶依兰是那种人,执着地要告诉她,她‘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后来被叶顺远发现。
从来温和的叶顺远,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佣人乌泱泱地站了整个主厅,一个个检举。
被拉出来的佣人,全被解雇了。
墨凌焯看她,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也还是有些老人。”叶琳琅眼睛微微眯起,“尤其是其中两个,听说她们是看着叶依兰长大的。”
“恰好那段时间一个因为伤了腿回家修养,另一个因为家里孩子要结婚,请了一个月的假。”
她们的嫌疑是最大的。
“查过银行流水了吗?”墨凌焯问。
叶琳琅点头。
“应该是现金交易,或者是其他手段,我没发现她
们卡上有什么不对劲的流水。”
从os脱离的弊端在于她之前培养的人几乎全不能用,一旦动就容易被王波知道。
墨凌焯挑眉,“资料给我,我让林志去查。”
“才安排人休假就让人干活?”叶琳琅促狭地看着他。
墨凌焯伸手揽住她,“看在工资上,他会很乐意。”
风拂过。
花园里的馨香弥漫。
两人对视,希望将瞳孔染的金黄。头发也落上片片碎金,时间好似都被放慢,叫人觉得停留在这一刻也没什么。
林志的办事动作很快。
第二天两人就收到了资料,墨凌焯打开电脑。叶琳琅靠在他身边,今天山里下了大雨。本定好去骑马,只能是作罢。
打开文件。
林志收集的信息很齐全,不仅有叶琳琅所怀疑的两个人的资料还有她们身边的亲人。第一个当年受伤回去休息的佣人是花园的园丁,关系比较简单。
她嫁的人是庄园里的司机,两个人的女儿还在上大学。平时外出的时候比较少,只有逢年过节回去一趟。
挑不出过多可疑的点。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厨房的吴妈。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反倒是她儿子。她儿子读书
不行,只上了个中专。
毕业后的工作也很一般,吴妈甚至还推荐他来庄园里当司机,但是她儿子很瞧不起母亲做佣人。
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后来吴妈的儿子和同事恋爱了,两人理所当然的结婚。结婚时,吴妈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们。
奇怪的地方就来了。
又过了两年,吴妈的儿子忽然跳槽去了五百强的企业。虽然是个小职员,但是五百强企业,哪个招聘不需要本科。
更怪的是,他甚至还表现的很好,现在还是个管理层。
而他前一份工作,却是表现平平。
“原来是这种交易。”叶琳琅垂下眸子。
给什么东西,都不如给一个母亲他儿子的前途。
“辞退她?”墨凌焯道。
叶琳琅摇头,“要她自己辞退。”
叶顺远越老就越是心慈,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在叶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人。没有明面上的大错,是不可能随便开掉的。
更何况这件事,她也不想抖到爷爷那里去。
只会让人徒增烦恼。
“下楼吃早饭吧。”叶琳琅起身。
两人都穿着居家服,下楼时外面雨还大。叶顺远正在窗